“既然如許,為甚麼不找個來由把江家滅了?憑我們家仆人的權勢,那還不輕易!”又一個黑衣人說。
前街後院裡看過,並冇有一絲可疑。但她信賴本身的聽覺不會出錯,想了想,她躍下屋脊往內宅花圃中竄去。
十幾道黑衣人影如蝙蝠般地從高牆樹乾上落下,一個男人躍上馬車,揮鞭打馬,眨眼間街上空無一人。
但,黑夜裡有人恭敬地回聲:“兩個半時候!估計再等小半個時候就出來了。交過子時恰是一家子最倦怠的時候,估計當時他們也把內宅連書房都翻過一遍了。書房連我們也去翻過,他們此行應當不會有收成。”
在書房前一揮手,門鎖斷開,書房啟開了一條小縫,黑衣人溜了出來。手上一燃燒摺子亮起,映著一個黑巾蒙麵的高大身形。
小香作勢要走,黑衣人上前兩步攔住,沙啞著聲音低吼:“你說的,說了就給我解藥!”
前頭大院裡,大老爺江宗武正領著一家子男丁籌措著新年祭奠,一園子的下人徹夜不歇地籌辦祭奠用品。一牆之隔的書房卻安好。
榕樹的濃蔭遮住了大半個車身,天空偶爾有爆仗炸開,映著車上一張漂亮的男人的臉。
江家後宅高大的院牆外,一輛馬車無聲無息地停在一株小葉榕樹下。
男人一身廣大的玄色長袍,苗條白淨的雙手放在膝上小扣,削薄的嘴唇輕抿,噙一抹嘲笑。夜色烘托下的男人看不出來年紀,自帶一種貴氣逼人的狷介斷交,現在的他,像黑夜裡尋食的孤鷹。
黑衣人身材魁偉結實,黑巾覆麵,一雙眼睛在微小的火摺子下閃著狼一樣的幽光。等看清麵前來的不過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環,微怔過後嗬嗬而笑。能悄無聲氣地靠近書房的丫頭天然不是淺顯的丫頭。
馬蹄聲響絕,小香躍上了屋脊。
小香趕緊追逐,幾步騰空,在書房外小園子裡截住了黑衣人,“書房裡的毒藥但是你下的?”
“國將不國,家不像家,還過甚麼節!”黑袍男人的聲音陡地氣憤激昂起來,“走,回驛館!”
麵前一花,黑衣人身形不動,一隻手高聳地暴長數尺,像一隻鬼手緾向小香的脖子。小香滴溜溜地一轉,像一條遊魚一樣滑了出去。
方纔停馬車的榕樹下,六個一樣黑巾蒙麵的影子聚在一起,“還是冇有?”
街麵上空蕩蕩的,這裡兩邊都是私家宅第的後門,隔著正街的繁華差幾個路口。大街冷巷裡燃放的爆仗燃不到這裡來。
男人一開口,竟不是大宋都城的口音,“那夥人出來多長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