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定離手！"農戶扯開嗓門，金漆骰盅重重砸在烏木桌麵。陸沉指尖銀光微閃，半枚銅錢嵌入盅底裂縫——恰是天機閣暗樁留下的信物。

骰子落盅的脆響中，二樓俄然傳來琵琶斷絃聲。薑蟬衣假裝的老嫗拄著蛇頭杖，渾濁瞳孔倒映著西北雅間——雕花窗紙上，信使側影正與黑衣人互換鎏金密匣。

往生劍點在陸沉喉間，葉紅魚眼中冰霜微融："易容術不錯，可惜..."劍鋒俄然橫拍他耳後，假麵回聲剝落，"心跳聲太吵。"

話音未落，屍身俄然狠惡抽搐。幽冥黑氣從七竅湧出，血肉如沸水翻滾。陸沉拽著薑蟬衣暴退三步，目睹屍身化作灰白骨粉，在空中凝成骷髏圖騰——恰是卷三皇陵壁畫中的幽冥祭印。

"螳螂捕蟬。"葉紅魚歸劍入鞘，足尖點地掠出十丈。她斬斷的不但是弩箭，另有信使脖頸纏繞的傀儡絲——絲線絕頂冇上天縫，模糊傳來鐵甲鏗鏘聲。

陸沉剖開信使胸腔，心臟處嵌著鎮北軍虎符。符麵血槽殘留龍涎香，與蕭破軍戰袍熏香同源。薑蟬衣蘸取毒血在虎符後背勾畫，金粉剝落處顯出蝰蛇紋——那是北莽死士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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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三點豹子！"賭客們轟然騷動。陸沉掀翻賭桌，漫天銀票如雪紛飛。疤臉男人袖中弩箭剛露寒光，青冥劍已抵住咽喉："嚴九齡的狗，也配用追魂箭？"

"蕭字旗插在狼山口，"陸沉瞳孔驟縮，"鎮北軍要反！"

暴雨滂湃而下，血符在雨水中泛著幽光。陸沉轉頭望去，葉紅魚的白衣已消逝在火海，唯有劍痕在空中拚出半闕《破陣子》——恰是慕容昭撻伐北莽時的戰歌殘譜。

戌時的江州賭坊飄著細雨，陸沉抹去臉上的人皮麵具，裂縫裡排泄的屍油在鼻尖固結。賭桌劈麵，疤臉男人將三顆骰子捏得咯吱作響，衣衿下模糊暴露東廠鷹隼刺青。

二樓木梯俄然垮塌。黑衣人破窗而出，腰間密匣排泄幽冥寒氣，簷角銅鈴無風主動。薑蟬衣甩出蛇頭杖，杖頭毒針穿透黑衣人腳踝，卻見那人傷口湧出藍火，皮肉如蠟熔化。

鬼麵蛾引鬼域路，聽雪劍照修羅場

"本來是你..."虛影收回藍瓔珞的笑聲，九條毒蟒從地縫鑽出，"慕容家的餘孽..."

"快走！"她嘔出藍黑毒血，"輿圖浸過...離魂散..."

"兩重暗樁。"她碾碎指間金粉，"蕭景琰竟把棋子埋到東廠..."

薑蟬衣的毒針疾射而出，卻在觸及白紗前凝成冰晶。葉紅魚振腕輕抖，冰晶倒飛嵌入賭桌，剛好拚出"朔都天牢"四字。簷外驚雷炸響，密信在劍光中碎成齏粉，唯有金箔後背顯出赤色輿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