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遠看著麵前這個略顯狼狽的女娃娃,口齒清楚,氣勢逼人地指責他們金人,雖心有不悅,卻竟然一時不忍心說出傷害她的話來。她隻是個三歲大的女娃娃呀!
“小女人,叨教……”
宮裡這幾日一向鬨鬧鬨哄的,我也不知那些妃嬪帝姬究竟是如何了,要麼笑容滿麵,哭哭啼啼,要麼就乾脆尋了短見,就連娘和繹心姑姑都是笑容不斷。隻不過,因為我並不是甚麼受寵的帝姬,住的處所又偏僻,是以比來倒臨時冇有甚麼過分糟心的事情。
冷,好冷,我冇出息地眼淚直冒,鼻涕也毫無形象地雙管齊下,皮膚被冰水紮得生疼,彷彿在此時現在有千萬隻冰蟲鑽進我的肉,我瑟瑟地顫抖著,熱騰騰的淚液滾在臉上,竟然有些發燙。
我展開一隻眼睛偷偷看那大叔,才曉得這並不是甚麼大叔,而是一名約莫十七八歲的俊朗少年。隻是這少年穿的不是宋人的衣服,並且他剛纔口中說的大王……莫非……
我想了一會,卻冇想到向他索要甚麼,便說:“如許吧,你欠我一件事情,等我想好了,我再奉告你。”
少年一起抱著我,一麵跟我講道:“我是金國的翻譯,也是設野馬大王寨中的文吏,姓王名昌遠,我並非成心突入女眷內院,隻是迷了路,才犯了錯。”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小孩,你又是何人?”
“你把我放下來!”我吼道,掙紮著從他的手掌掙開跳了下來,昂首望著高大非常的王昌遠肝火沖沖地說:“我固然年幼無知,但我曉得,我是堂堂正正的大宋帝姬!我這輩子也不會健忘!”說罷,我丟掉他的披風轉臉跑進了院子裡。
我扯著他的頭髮嚷道:“都怪你!你說,你要如何賠償我纔好?”我但是向來得理不饒人,一點虧也不肯吃的。
“繹心!”我不耐煩地打斷她,“我曉得錯啦……我隻不過是掉進池子裡濺濕了一點衣裳,何必這般大驚小怪,我的頭要炸啦……”繹心手忙腳亂地替我剝下濕得滴水的衣服,用熱毛巾替我擦了擦身子,又換上枯燥的襖裙,一邊換,一邊數落我:
恰是冬去春來的時節,池水還一如既往的冰冷,我的衣服很快被浸濕,寒意鑽心入骨地襲來,我不知是凍得還是嚇得竟哭了鼻子,嘴裡喊著“娘我不想死呀”喊個不斷。
娘就是如許,隻因為我曾經偶然間誇過她做的杏仁核桃酥好吃,她便整日做給我吃,吃到現在,這又甜又膩的東西我早已失了興趣。恰好,魚兒們愛極瞭如許的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