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毓勾起唇角,又板起臉道:“下不為例。”
見楊毓悄悄放過祺硯,靜墨用手指戳戳祺硯的頭,叉著腰道:“還不謝過女郎。”祺硯眯著眼笑著摟住靜墨的胳膊,撒嬌似的道:“全聊城有誰不曉得我家女郎的賢名?奴也就是無狀一下逗女郎一笑罷了。”
琴聲續續,正如春季裡的湖水漸漸四溢開來。耳邊一陣輕風忽起忽伏,悠婉轉揚,一種情韻,一種風華。是過儘千帆後的心念所至,是悅遍人間後的蕭灑肆意。
他說,你的琴聲很不普通,如何不彈了?
祺硯吐吐小舌,抖抖肩,略帶奉承的看向楊毓,不幸兮兮的道:“女郎~~”
祺硯從速翻開帷幕,撚滅熏香,一邊扇著馬車中的香氣,一邊如有所思道:“女郎,為何本日宴飲,卻不著華服?我們又不是冇有,何必一身素衣?”
三日轉眼即過,淩晨的陽光照著薄霧,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楊毓歪在搖搖擺晃的馬車中,慵懶閒適,馬車中的熏香有些重,楊毓放動手中的書柬,靜墨從速將軟墊墊在楊毓後腰位置,扶著楊毓直直身子道:“祺硯,將帷幕翻開些讓女郎透透氣。”
:“我已縱情,何必再彈?”紅唇輕啟,貝齒輕落,言簡意賅,不由反對。
行在最前頭的人,騎在棗紅高頓時的,是位三十高低的男人,分歧於晉人愛好的病瘦白弱,倒是個身高七尺,膚色略黑,五官如同鬼斧神工雕鏤般的男人,身上帶著一股讓人遍體生寒的殺氣,紫衣獵獵,仿若天神的嚴肅。
回身一個劍花,對上楊秀,眼角帶著滑頭道:“阿秀,接劍。”楊秀淺笑著點頭,反手與楊毓對練起來。
紫衣男人微微挑眉,輕笑道:“依我看這女郎不俗,竟讓惜字如金的王靖之如此批評,又怎會是俗物?”他成心調侃,王靖之卻不睬他,雙目微合,聽著楊毓的琴聲。
馬隊在離楊毓馬車五十步遠的空位停下,隻見騎在頓時的男人眉頭伸展,喊道:“此處甚美,我們再此修整一二吧。”
楊毓目睹那日爬牆的美少年正與剛纔騎馬的男人談笑風生,也是一陣的心慌,幽幽的道:“此等光彩,氣韻,那裡是不堪羅綺的衛階能夠比擬肩的。”隨即,目光又投到紫衣人身上,唇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目睹著王靖之走向楊毓的方向,紫衣男人緊追兩步,跟在他身邊。
靜墨無可何如的看著祺硯,恨鐵不成鋼的點頭,小聲斥責道:“祺硯,怎可在女郎麵前如此無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