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元年十月,星象官說紫微垣有異動。我在書房閒坐到半夜,俄然起家寫了禪位聖旨。蕭諶帶兵圍住海陵王府時,阿誰十六歲的孩子正在畫竹。他昂首笑了笑:"朕早曉得有這天。"第二天大朝會,我穿戴十二章紋袞服接管百官朝拜,玉階下的山呼聲震得耳膜生疼。
隆昌元年春,事情終究到了不成清算的境地。天子把先帝的寵妃霍氏接進本身寢宮,又在宮裡設市,讓宮女扮作商販。我連夜召來衛尉蕭諶,他是我從吳興帶出來的舊部。燭火搖擺中,我盯著他腰間的環首刀:"先帝遺詔說要保全太孫,可現在..."
十歲那年的變故來得俄然。父親在任上染了風寒,本來隻是咳嗽,臘月裡俄然就嘔了血。那天我跪在榻前,看他攥著我的手想說些甚麼,最後隻吐出半句"要爭氣"就嚥了氣。棺木送回建康那日,城門口的守軍攔著我們查問了半個時候——豪門後輩,死了也不過是卷草蓆。
在禁軍當差的第三年,太子蕭賾看中了我的謹慎。永明五年春,他保舉我出任吳興太守。離京那日,太子特地在玄武湖設席,席間說了句:"孤這些弟弟們冇個費心的,你在處所上多留意。"回程的船上,幕僚謝朓提示我:"侯爺,太子這是要您當耳目呢。"
變故產生在永明十三年冬。天子在式乾殿昏倒,臨終前抓著我的手說:"西昌侯...幫手...太孫..."話冇說完就斷了氣。我看著跪了滿地的宗室,俄然想起二十三年前父親嚥氣時的場景。太孫蕭昭業才十五歲,龍袍穿在他身上像偷穿大人衣裳。
太守任上碰到件毒手事。永明七年秋,吳興大旱,豪強周氏私占官渠。我帶著衙役去查,周家老太爺拄著柺杖出來,指著我說:"當年你父親在我家吃酒,還要喚我聲世叔。"當夜我寫了封密奏,七今後建康來旨,周氏滿門放逐交州。這過厥後被記在《南齊書》裡,說我"治郡嚴明,豪右斂跡"。
永明十一年,太子蕭賾繼位。我奉召回京任侍中,掌管禁軍。新帝有頭疼的弊端,常讓我在禦榻前讀奏章。有次讀到江州刺史王敬則的存候摺子,天子俄然嘲笑:"這老匹夫又想要開府儀同三司。"我低頭磨墨,假裝冇聞聲。
最痛心的是次子蕭寶玄的叛變。他勾搭崔慧景造反,圍困台城整整旬日。我站在朱雀門上,瞥見他的帥旗在風中獵獵作響。厥後叛軍崩潰,蕭寶玄被押到跟前時,我問他:"你也想要這個位置?"他昂著頭不說話,那眼神像極了當年在齊王府嘲笑我的蕭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