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哥掃了她們一眼，正待說話，卻被追出來的玉哥一把拽住胳膊。

“是女人院裡紅蓮的娘。說是要來替紅蓮贖身的，我想著太太和夫人今兒都身材不適，就叫她明兒再來，誰知這娘們兒竟撒起潑來，在前院打滾乾嚎著不肯走。”

錦哥順聲看去，這才重視大門背後還蹲著一個穿戴短衫的男人。

錦哥一聽，那烏黑的眼眸微微一眯，嘲笑道：“還覺得你有多心疼孩子，砸鍋賣鐵也要贖女兒呢，卻本來……”

廊下，聽到“贖身”二字的眾仆婦們不由又是一陣騷動。

錦哥聽了，那烏黑的眼眸不由一眯，嘲笑道：“好算計。”說著，推開玉哥，一回身，複又出了二門。

“但是，總不能讓他們驚擾到太太和娘啊。”錦哥轉頭看看屋裡，拉著玉哥往外走了兩步，小聲道：“你放心，這彼蒼白日的，莫非還真冇了國法不成？”

隔著人群，她看著遠遠站在二門處向這邊張望的玉哥兒奶孃，嘲笑一聲，又道：“至於說甚麼主家心慈不要贖身銀子，乃至還給賞銀的，怕是有人茶社去多了，聽先生說故事說迷了竅，竟拿到這裡來哄著我玩呢！奉告你們，想贖身的，就快去籌銀子！彆覺得我會像話本裡那些笨伯，不但不要你們的身價銀子，還給你們發斥逐費！”

“文爺爺，如何回事？”不等錦哥出聲，玉哥搶著上前問道。

走到台階高處，錦哥回身看著院子當中跪著的紅蓮一家，又看看四周圍著不肯散去的眾男女仆人，舉高低巴，揚聲道：“現在家裡是甚麼景象，想必大師都很清楚。我曉得，想贖身的不止紅蓮一個，既如此，我們好了好散。今兒我就替太太和母親做一回主，誰想贖身的，一併報過來吧。”

“不、不是的，”錦哥的話還冇說完，就被一個男人的嘶聲低吼給打斷了：“我、我們砸鍋賣鐵也要贖、贖大妞！”

紅蓮娘吞了吞，又抬眼看看錦哥，壯著膽量道：“小婦人家裡雖不充足，卻也冇有眼看著孩子遭罪的事理，還望女人成全。”說著，和紅蓮兩個連連叩首。

玉哥盯著奶孃看了好半晌，直看得奶孃心虛地垂下頭去，這才抬著帕子掩唇一笑，道：“也是，我姐姐向來冇個算計，可彆又做錯了事還被人笑話。”

・・・

姐妹倆正對視著，就隻見老管家急倉促地走了出去。

錦哥出來時，見紅蓮一家仍然跪在當院，不由又皺了皺眉。她叫過老管家，低聲道：“去查查，紅蓮當初的賣身銀子是多少，再折算一下，看該給多少贖身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