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聲伯父笑道,“你小子,好眼力,這麼多年還能認出來。來,佩蘭,快來好好見見。”如果彥聲伯父得知陸夫人早就跟陸遊提起他的這位侄女,此番誇獎之語該如何收回呢!
“一盆草?”陸老爺迷惑地問道。
陸遊從速上前,雙手將這盆“草”接了過來,左轉轉有轉轉,細心打量起來。
一旁的彥聲伯父笑道,“賢弟,你我都是一家人,何必拘禮,你就隨她去吧。”
陸老爺哈哈一笑,“彥聲兄,你不好舞文弄墨,天然對案頭清供不大抵味。你可不要藐視這盆不起眼的菖蒲,但是文人雅士心儀之物啊,孤傲勁節,可與蘭、菊齊名並稱了。”
唐琬固然向來冇有見過菖蒲,但是也略有耳聞,更曉得前朝世人蘇東坡除了竹子,便是愛好這菖蒲,因而開口說道,“佩蘭mm,這是你親手種的嗎?”
佩蘭頓時帶著些許高傲的語氣說道,“是,我親手選的盆,我親手挖的泥,我親手種的苗,如果交給那些下人打理,我怕他們一忽視就給弄壞了。”
彥聲伯父的一番話將大師的話題都從那盆菖蒲上挪開了,隻是佩蘭女人還怔怔地看著它,那眼神竟與慈母看著孩子的眼神有幾分類似,看來真如唐琬所言,這盆菖蒲傾瀉了她很多心血。隻是,她是因為這是菖蒲,才這麼用心呢?還是因為這是要送給陸遊的,才這麼用心腸種菖蒲呢?
彥聲伯父隻道,“罷了罷了,不跟你們這一幫見地過人之人多費口舌了,我一張嘴巴如何也說不過你們這四張嘴巴。隻要你們至心喜好就好啊。”
陸老爺擺擺手道,“不可,不可,如何說你也是個女人家,何況還是我們陸家的高朋,如何能讓你去!太不像話了!”
陸老爺頓時樂不成支,大笑一聲道,“這麼多年疇昔了,彥聲兄你還是老脾氣啊!”
也就在現在,佩蘭女人端著一個石盆走了出去。唐琬定睛一看,果然跟彥聲伯父所說類似,那石盆上長著的真與田間地頭的稻苗像得很。唐琬剛感覺有些好笑,但是又想,這位佩蘭女人千裡迢迢抱著這一盆草,一起上又那麼謹慎翼翼,這盆草必定冇那麼簡樸。
彥聲伯父的這句話裡,資訊量真的好大。唐琬聽得含混得很,彥聲伯父的意義是陸老爺曉得佩蘭女人的脾氣?那就是說他們的乾係真的很不普通。另有佩蘭女人的爹孃都死了,這又是如何回事?唐琬內心對這位佩蘭女人倒真是獵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