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愣住了,瞪大了眼睛,望著滿地的碎片,一時候,各種龐大的感情如潮流般湧上心頭。他的呼吸變得短促而沉重,胸膛狠惡地起伏著,像是要把統統的情感都通過呼吸開釋出來。他感到氣憤,那是對本身的無能的深深氣憤。他恨本身為甚麼不能衝破這創作的瓶頸,為甚麼在音樂的門路上如此舉步維艱,每一個波折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向他的自負,讓他的內心鮮血淋漓。
但是,迴應他的唯有沉寂,那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沉寂,好像死神的披風覆蓋著全部房間。這沉寂彷彿具有生命,它像是一個冷酷的旁觀者,帶著嘲笑的意味諦視著林逸的有力。在這片沉寂中,林逸的心跳聲顯得格外高聳,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這空曠的房間裡敲響的沉悶鼓點,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他脆弱的神經。
林逸的目光在這些樂譜和草稿之間盤桓,試圖從中找到一線但願,一絲能夠撲滅他創作靈感的火花。他開端回想起那些創作順暢的日子,當時的他彷彿被音樂之神眷顧,每一個音符都能等閒地從他的指尖流淌出來,會聚成動聽的旋律。但現在,他的靈感彷彿已經被這些失利的紙張所吞噬,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蒼茫與無助。
在這個過程中,林逸開端回想起他的音樂路程,那些他曾經崇拜的音樂家,那些他曾經聆聽的音樂會,那些他曾經打動的音樂作品。他記得本身是如何被音樂所吸引,如何被音樂所打動,如何決定要成為一名音樂家。他記得那些在音樂中找到安慰的時候,那些在音樂中找到力量的時候,那些在音樂中找到自我的時候。
那聲清脆的碎裂聲,如同一道閃電劃破沉寂的夜空,在這死寂當中顯得格外鋒利而刺耳,每一個音符都像是鋒利的匕首,無情地刺破了夜晚的安好,也擊碎了林逸內心那最後一絲脆弱的防地。這聲音彷彿是他悠長以來壓抑的情感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如同被囚禁已久的大水驀地決堤,又似甜睡千年的火山驀地噴發,將統統的氣憤、痛苦、蒼茫與無助都毫無儲存地傾瀉而出。
他也感到絕望,那種絕望如同深淵普通,將他全部吞噬。麵前的創作瓶頸就像一座矗立入雲、峻峭險要的峭壁,橫亙在他的麵前,不管他如何儘力地攀爬,都隻會一次次地滑落。他看不到一絲衝破的但願,那些未完成的草稿紙和混亂的樂譜彷彿在無情地嘲笑著他的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