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纖長的手臂趴在椅麵上、護著一頭亂糟糟齊肩長髮的小腦袋。幾縷髮絲狼藉的垂落在臉上,嬰兒肥的臉頰上麵壓著一個草底稿,導致豐腴的小嘴被架空得肥嘟嘟的撅起。肌膚白淨水嫩,透著淡淡的安康天然的桃紅,惹人愛好。
普通人以如許的姿式趴著,對他們來講無異於體罰,可她卻睡得很沉很香。
“……葉彩……葉彩……”
她的麵前有個手上拿著狗尾巴草的、和她一樣茫然無措的小男孩。
“噢,噢……”小男孩回身一溜煙跑開。
“來……來!把鼻涕擤出來。”
柚子樹稠密的樹蔭下,有一張竹藤躺椅,一把橫倒著的椅子,和一個坐著椅子椅背、伏在躺椅上正打著盹兒的小丫頭。
“都給我啊?”
我是我姐姐?
小男孩驚奇的諦視著她,說:“你是不是睡傻了啊?”
“嗯,都給你。這下不消強拉著我疇昔了吧?”冇等葉默答覆,葉彩怠倦不堪似的已經躺了下來。
小屁孩聽得有點懵,不過最後一句聽明白了,“破涕”而笑道:“她說,你疇昔了,她就給我一支冰棍。”
大腦幾近一片空缺,過了好久,纔開端一點點地清算支離破裂的思路。
葉彩:“……”
葉彩端著萬分嫌惡的小臉,一把撣掉鼻涕,然後在草叢上擦拭手指,斜眼看著幸災樂禍似的笑著的葉默。
身邊的小男孩“破涕”而笑。很噁心的一條鼻涕從鼻孔裡鑽出來,趴在嘴唇上,然後漫不經心的一吸溜,又收了歸去。
過了半晌,她說:“葉默。”
她說:“你叫我甚麼?”
“走。”弟弟甩動下巴指出了方向。
從渾沌中醒來,稀裡胡塗的被付與一個新的身份――姐姐,葉彩。
不一會,小男孩攜鏡子返來。
冇等小男孩表態,她緊接著輕呼一聲,摸了摸本身的脖頸,吃力地嚥下一口氣,然後悄悄收回一個“啊”的字節。
狠狠摔在地上。
小男孩一臉看神經病的模樣。
鼻孔好癢。
“睡傻了”這個字眼,像是呈現在迷霧中的一點燭火。她倉猝站起家,腦袋木木地轉動。稻田,水塘,橘子林,另有遠處的河堤,看不到絕頂的樹林……
她說:“我……我是誰啊?”
“哪,去買冰棍。”
“阿嚏!”
姐姐?
“……葉彩……葉彩……”
聲音來到了耳邊,幾次地呼喊著這個名字。撅起小嘴,她很想大聲奉告對方,這不是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