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以如許的姿式趴著,對他們來講無異於體罰,可她卻睡得很沉很香。
哈哈,真是個怪誕的笑話!
不一會,小男孩攜鏡子返來。
姐姐?
兩隻纖長的手臂趴在椅麵上、護著一頭亂糟糟齊肩長髮的小腦袋。幾縷髮絲狼藉的垂落在臉上,嬰兒肥的臉頰上麵壓著一個草底稿,導致豐腴的小嘴被架空得肥嘟嘟的撅起。肌膚白淨水嫩,透著淡淡的安康天然的桃紅,惹人愛好。
“去啊去啊,嬌嬌姐那邊多好玩啊。”小屁孩用力地搖啊搖,躺椅左歪右顛,椅腳撞擊空中收回咚咚的聲響。
“哪,去買冰棍。”
“啊?”小男孩呆呆的應了一聲。
身邊的小男孩“破涕”而笑。很噁心的一條鼻涕從鼻孔裡鑽出來,趴在嘴唇上,然後漫不經心的一吸溜,又收了歸去。
不知從何而來的微小而深長的呼喊,像一粒石子投進了湖麵,出現一層層淺淺的波紋。砸吧著小嘴,她真但願這聲音快點消逝。
她氣惱似的甩甩手,乾脆翻了個身背對著小屁孩。
她一臉駭怪,鏡子裡的小女孩也像見了鬼似的;她眨巴眨巴眼,鏡子裡的小女孩也眨巴眨巴眼;她齜牙,鏡子裡的小女孩也齜牙,牙還挺白的。
從渾沌中醒來,稀裡胡塗的被付與一個新的身份――姐姐,葉彩。
“噢,噢……”小男孩回身一溜煙跑開。
葉彩端著萬分嫌惡的小臉,一把撣掉鼻涕,然後在草叢上擦拭手指,斜眼看著幸災樂禍似的笑著的葉默。
誒?
嗤――
在小男孩背影消逝的方向,她看到一座屋子,一座殘破的土屋子。一拍額頭,心力不濟似的閉上雙眼,蹬蹬連退一步半、一屁股坐在了躺椅上,然後怠倦不堪似的躺下……
小屁孩聽得有點懵,不過最後一句聽明白了,“破涕”而笑道:“她說,你疇昔了,她就給我一支冰棍。”
葉默說:“但是,你不是在睡覺嗎?”
她懶洋洋的擺了擺手,表示彆吵,她的另一條手臂壓在雙眼上,彷彿在掩蔽著甚麼。
小屁孩不住地搖著躺椅說:“去啊去啊,我特地返來叫你的,去啊。”
“嗯,都給你。這下不消強拉著我疇昔了吧?”冇等葉默答覆,葉彩怠倦不堪似的已經躺了下來。
不忍直視。
“嘿嘿嘿……”
朋友、老父堆積在病床四周,他走得很寧靜――在癡纏的睏乏中,一點點認識渙散,一次次支撐眼皮,直到視野中的色素暗淡、異化、變黑,耳邊的頻次失真、共振、消逝,冇有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