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披著朝霞解纜,玄色的送葬船很快在血紅色的江麵上化作一個斑點。
虎子叔賣力開船,四喜在船麵上逗弄黑子,黑子盤繞著送葬船擺佈飛舞,時而紮入水中,帶騰飛濺的水珠。
爺爺一把推開我,弩箭貼著我的頭皮飛疇昔,一下子釘在我們用飯的小方桌上。
虎子道:“三爺,你有冇有感覺不太對勁?看打漁子這步地,很較著是事前埋伏在這裡的,他們如何會曉得我們的飛行線路?”
而另一邊,虎子叔脫手更不包涵,追魂劍出,每出一劍,必殺一人。
兩個黑衣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頓時就僵住了。
但見劍光飛旋,虎子從兩個黑衣人中間穿越而過。
弩箭長約三寸不足,箭尾有翎,在桌上嗡嗡顫抖著,可見勁道之大。
我心中暗叫可惜,如果我的勁力充足強大,這一拳就算不能要了黑衣人的命,也足以令他倒地不起。
沉寂。
虎子暗運內力,聲音遠遠通報出去:“火線是哪路點子,速速報上名來!”
四喜指著正火線說道:“寄父,弩箭是疇前麵射過來的!”
虎子大驚:“你的意義是……有人出售了我們?將我們的行跡泄漏給打漁子?”
我想起來了,在回漩沱的時候,阿誰打漁子的黑衣人,乘坐的便是如許的烏篷劃子。
爺爺但聞勁風聲響,心中早有防備,也不轉頭,定屍筆騰空飛旋,反手擋在背後,噹的一聲,硬生生架住了那把弧月刀。緊接著,爺爺敏捷回身,定屍筆劃了個圈,黑衣人手中的弧月刀咣噹落地。爺爺欺近一步,定屍筆在黑衣人身上連點三下,黑衣人身上騰起三團血霧,慘叫著跌入冰冷的江中。
當烏篷劃子靠近送葬船的時候,十多個黑衣人整齊齊截地放下弩弓,齊刷刷從背後抽出一把新月形狀的彎刀,刀刃非常鋒利,反射著冷冷月光,讓那刀刃看上去就像一條極細的銀線。
紅衣女鬼的事情告一段落,因為跟其他三個家屬鬨得有些難堪,我們也冇有在何家過量逗留,乘船返回宜都以後,爺爺跟何老道彆告彆。
天氣垂垂暗淡下去,虎子進艙籌措著用飯。
就在這時候,忽聽嗖的破空聲響,一支弩箭閃電般激射而至。
虎子氣得渾身顫栗:“媽的!有誰曉得我們的行跡?莫非……莫非是何家人?”
每艘烏篷劃子上麵都有兩個打漁子門人,一前一後,前麵那人賣力掌舵,前麵那人高舉著精鋼閃動的弩弓,就像偷襲手,冷冷對準我們。這些人全都是清一色的黑衣勁裝,隻暴露一雙眼睛在內裡。他們的眼神鋒利如刀,在黑暗中收回野獸般的光芒,看模樣滿是打漁子門下的精銳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