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我10歲,炎炎隆冬,我和爺爺坐在涼棚上麵吃晚餐。因為氣候熱,以是我們吃的是稀飯。爺爺親身弄了兩個小菜,還從村口買了半斤鹵肉返來。我揮動著爪子,把那稀飯喝得稀裡嘩啦。爺爺就著小酒,抿一口酒,吃一口小菜,悄悄閒逛著葵扇。
爺爺端著這碗“八寶粥”,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床邊,讓禿頂強攙扶起王二麻子。
爺爺沉著臉說:“他要吐了,端個盆來,讓他縱情吐個痛快,隻要把肚子裡的東西全吐出來,應當就冇事了!”
說到這裡,梅嬸俄然頓住話茬,麵露驚奇之色:“三爺,你的意義是……那條魚有題目?”
誰曉得爺爺竟然點了點頭:“冇錯!王二他確切是中毒了,但中的不是淺顯的毒,而是――屍毒!”
禿頂強一下子就在爺爺麵前跪倒了,這個行動嚇了我們一跳。
本來氣候就酷熱難耐,禿頂強這一番瘋跑,腦瓜頂上滿是汗珠子,陽光一照,賊亮賊亮的。
不出五分鐘,床上的王二麻子開端翻滾起來,大張著嘴巴,臉上的汗珠子就像黃豆似的,涔涔滾落,把床單都浸濕了一大片。
翻開麻袋,一眼就瞥見阿誰巨大的魚頭。
爺爺說:“那條鰱魚不是淺顯鰱魚,而是吃河中腐屍長大的,以是纔會長出驚人的個頭。因為天長日久的吞噬腐屍,以是鰱魚體內飽含了大量屍毒,他們吃了魚肉,天然也就傳染了屍毒!我方纔給他服用的就是消滅體內屍毒的藥引子!你現在從速把這個藥引子拿到你兩個叔叔家裡,但願能夠救得了他們!”
禿頂強的老爹在王家兄弟內裡排行老二,年青時候鼓搗火藥槍,成果被鐵砂嘣了臉,固然撿回一條小命,但是臉上留下坑坑窪窪很多凹洞,就像一張麻餅臉,以是人們都喊他“王二麻子”。
河口村不大,很快就來到禿頂強的家裡,瞥見禿頂強的老爹王二麻子。
爺爺說完就分開了,瞥見爺爺分開的背影,我的內心卻總感覺不太對勁,天氣這麼晚了,爺爺要出船去做甚麼呢?
此時王二麻子正伸直在床上,眼睛緊閉,不竭收回痛苦的嗟歎,一張臉就像被塗了碳粉一樣,黑得嚇人。床前另有一灘噁心的嘔吐物,氣味刺鼻,一進屋我就忍不住悄悄捏住了鼻子。
爺爺的眉頭很快就擰了起來,他看了看地上的嘔吐物,轉頭問梅嬸:“今兒個王二都吃了些甚麼東西?”
禿頂強一口氣接不上來,漲得臉紅脖子粗。
灶房的廚台上麵放著一個麻袋,麻袋裡裝著那條已經被分屍的大鰱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