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樹中間，一個黑衣男人已經跪了一夜，高大的身軀固然極力保持著想要矗立，但那微垂的雙肩卻已經泄漏了他現在黯但是驚駭的心境。

阿鳩不敢昂首，也不敢不答，隻能心虛的放低聲音：“是！王爺！……是，也不是！厥後，武校尉來了，小的，小的就曉得了！王爺啊！小的感覺那小子邪氣，邪氣得很！”

還是跪著，隻是地下的磚從石塊換成了擦得鋥亮的金磚，跪著的男人卻更加懊喪，立馬深深跪倒。

暮秋的淩晨，已經有了夏季的清冷。

“嘿……，成心機！說吧！想起甚麼來了嗎？”

咚咚的叩首聲裡，上座卻又開口了，彷彿在叮嚀彆人，又彷彿在自言自語：“……把阿鳩帶下去吧……今晚，讓廚房添一盤椒香手指。”

殿裡有些陰暗，卻因為有一股極淡的沉水香繚繞，彷彿氛圍也暖和了一些，但卻也更加讓人壓抑，冇法喘氣的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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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著的兩人卻相互看了看，都瞥見了對方眼裡的驚駭。

另一個跪著的人隻好回話：“回王爺！昨日小的遵循王爺叮嚀，帶了好些人去追，可到了一處巷子，隻瞥見阿鳩無知無覺站在那邊，褲子還掉了呢！……厥後小的就去找和那小子同來的幾小我，可如何問，他們也說不出這小子到底是那裡人，隻說他們是在城隍廟那邊熟諳的，幾人眾口一詞，想必是真的，還說他自稱是六指門傳人，說他的師父人稱賭聖！可小的昨日查了一夜，也……也冇探聽到江湖上這個門派在那裡……”

阿鳩說到武校尉時，中間跪著的人偏過了頭，狠狠的挖了他一眼。

成群的主子們哈腰低頭的進收支出，或捧著沐巾銅盤，或拎著食盒攢盤，一撥一撥，繁忙卻寂靜。

陽光一點一點地照出去，漸漸的銀安殿開端有了動靜。

陽光還冇有照進慎王府的深廣院落，淩晨的薄霧還環繞在敞闊的銀安殿前空位上，殿門前兩側龐大的鐵樹尖上掛著晶瑩的露水，漸漸積聚，終究毫不躊躇地滴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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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鐵樹一樣分立兩側的黑甲侍衛，偶爾眼梢活動到他身上，卻更快的分開，彷彿瞄他一眼也會有所連累普通的避之不及。

“不不不，小的不敢打草驚蛇！小的冇有狠問那幾小我，小的讓人問的，使銀子問的！”

而他的中間，已經跪著一小我，與他一樣裝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