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老三俄然豪氣大發，全然不顧我的禁止，向溝渠邊上衝疇昔，大吼大呼道。那畜類攝於武老三的喊聲，竟然真的顫抖了一下，繼而鬆開了抱著小孩的四肢，潛水逃竄了。靠，到口的肥肉竟然能夠吐出去？這是我平生所見的，最美中土水鬼了。小孩本來就懂一些水性，待水鬼拖拽之力一泄，便瞅準機遇，用儘平生力量躍上溝渠沿。不過，因為剛纔用力過猛，剛爬登陸就四仰八叉地癱在了地上直喘粗氣。

武老三聽我這麼一說，隻定睛看了一眼，就嚇得神采煞白。在湍急的渠水上邊，小孩的大半個腦袋當然已經淹冇，但透過清澈的渠水，很輕易瞥見一個肥大枯乾，滿身黢黑，臉孔猙獰的野獸類，前胸緊貼在小孩脊背上，而前後兩爪死死地纏住小孩的腰跨和腿腳。

臨上火車時，搞了三打礦泉水，坐車時武老三一向捨不得喝。現在武老三拿出來，卻讓泉眼處的肮臟東西占了便宜。

“靠，你說這世上真踏馬有喂不熟的狼？”武老三恨恨地說，“想當年王七勾日的逃荒來到我村，是誰美意收留了他，是我老爹！就因為一件踏馬的小事錯怪了他，當眾數落他一通，他就能……”武老三幾近有些哽嚥了，道：“想當年武家是多麼人丁暢旺，你再看看現在，就剩下我老邁不小的叔侄倆了！靠，王七在幾年前已經踏馬的滅頂了，是救人而死的！武家踏馬的真是瞎了眼了，還聚眾出錢，給這勾日的，牲口都不如的東西修了祠堂！”

夢裡所見的石板，過了一段不短的時候，也被挖了出來。我倆合力將石板掀起，隻見泉眼早已乾枯多時，之前活蹦亂跳的風水魚也蕩然無存，隻剩幾根不著名小獸骨，還悄悄地躺在那邊，像是在控告著甚麼。

“那也說不準！”我擁戴道。

壯漢力量奇大，單單隻靠一人之力，就把重達千斤的石板掀起了一個角來。大漢低頭往下一看，隻見石板下方是一眼清澈的泉水，內裡彷彿有十來條五色鯉魚，在歡暢地遊動。“靠，這就是武大山高價請來的風水魚？嗬嗬，老子本日讓你變死水魚！”男人奸笑道。說完順手拿來一塊大石頭，支起石板的一角，然後伸出碩長的手臂，在泉水裡亂摸，不大一會就將水中的大個鯉魚一一撈起，然後殘暴地將鯉魚，戳瞎雙眼、咬掉尾巴，最後再從腰間解下一個布袋，將在內裡“吱吱”亂叫的活物，悉數抖落進了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