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二那麼高點兒,看上去約莫5、六歲的虎頭虎腦小男孩倉猝跟著她饒了過來,很嚴厲的揭示袖子捋到肩膀上而暴露的用彩筆塗成了屎黃色的光膀子,痛苦的說:“你看你看,啊啊啊,我的麒麟臂。”
走遠了的胭脂轉頭衝弟弟吐舌頭做鬼臉,被婆婆拉著的弟弟不滿的癟嘴。
胭脂略微縮著脖子,像等著出嫁的大女人普通麵帶羞赧刁蠻淺笑,佯裝四周看風景。
小彩妹沉默看到這一幕,臉上暴露溫和的怡然淺笑。
她小嘴微撅而嘴角下撇,像是有些麻痹哀痛,常常噙著抹“不想說話”的率性和倔強。雙眼固然清澈可兒,卻透著股冇有活力的衰頹和疲懶,彷彿對身邊色采斑斕的天下充滿了絕望。她的皮膚很白,很細嫩,尤顯得一雙大眼睛楚楚不幸,可她從未暴露過荏弱模樣,而是向來刁蠻冷酷。到了人前,更是鋒利而富有進犯性。
她奶奶神采有點丟臉,硬是擠出笑容,對用心搞出鄙夷神態的小彩妹說:“……剛返來。剛返來。我纔看到……”
有人在屋外邊喊她,蠻大聲的,除了老粘著她、被她想方設法拋棄的弟弟,解撤除她冇有印象的方纔出世時的欣喜和絕望的呼聲,切當數據上還冇人如許呼喊過她。是小彩妹在喊她,在呼喊孤傲單呆在陰暗逼仄房間裡頭的她。
小彩妹說:“玩去的嘛。”
吃過早餐後,小彩妹帶著記事本和水性筆,來到陶桃冷冷僻清、隻要奶奶在門口快睡著了似的自言自語剝豆子的家,約出在家畫小人兒的陶桃,隨後輕車熟路找到樂施施家裡邊。
而在這裡,在這年,陽光亮媚,氣候陰沉。
……
胭脂立即飛奔出去,喊道:“我返來了!”
功課確切還冇寫完,不過雙馬尾籌辦吃過午餐就回黌舍,找阿誰才那麼小點兒就會寫小說的萌呆呆妮子抄,找嬌嬌也成,她倆學習成績都挺好的。
她感受好無聊。
仰躺在床上,縮著兩條腿,環顧這間自從弟弟生下來後就扔給她住的、在樓梯上麵的陰暗逼仄鬥室間,看看床尾那邊幾口翻開著的抽屜上還順手扔著衣服的橙黃五鬥櫃,看看近在天涯的鄙吝灑出去一點亮光的小窗戶,看看觸手可及的床劈麵牆壁上的斑痕、紋理。
“哦……她出去了。出去了。”
“胭脂――”
弟弟吃完飯跑過來揭示麒麟臂,拿掃把轟走。
“姐姐姐姐,啊啊啊,看我的麒麟臂。”
屋子裡頭奶奶呼喊:“思宇,出去用飯。”小男孩癟癟嘴,這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