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意紂王罪甚於桀，荒淫不道，殺妻誅子，剖賢人之心，炮烙諫官，蠆盆宮女，囚奴正士，醢戮大臣，斮朝涉之脛，刳剔妊婦，三綱儘絕，五倫有乖，天怒民怨，自古及今，罪過昭著未有若此之甚者。語雲：‘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謂之殘。殘賊之人，謂之一夫。’乃天下所共棄者，又安得謂之君哉！今天下諸侯共伐無道，正為天下洗此殘暴，救民於水火耳，實有光於成湯。故奉天之罰者，謂之天吏，豈得尚拘之以臣伐君之名耶？

魯仁傑聽罷大怒曰：“利口匹夫！吾以你為老成有德之人，故以理相諭，爾不思悔過，仍妄圖以臣伐君！”回顧擺佈曰：“誰為吾擒此逆賊？”後有一將大喊曰：“吾來也！”縱馬舞刀，飛來直取子牙。子牙傍有北伯侯麾下大將衝將過來，與郭宸截住廝殺。二馬訂交，雙刀並舉。兩下擂鼓，殺聲大振。

怒髮衝冠射碧空，鋼刀閃動快如風。旗開得勝薑文煥，一怒橫行劈董忠。

子牙笑曰：“老將軍之言差矣！尚聞：‘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故天命無常，惟眷有德。昔堯帝有天下而讓於舜；虞帝複讓於禹；禹相傳至桀而荒怠朝政，不修德業，遂墜夏統。成湯以大德得承天命，因而放桀而有天下，傳於至今。

殷破敗又指著東伯侯薑文煥道：“你父勾搭皇後，謀逆天子，誅之宜也。汝尚不克修德業，以蓋父愆，反逞強恃眾，肆行兵變，真孝子有種。吾雖不能為君討賊，即死為厲鬼，定殺汝等耳！”

現在紂王之罪過，比之夏桀更勝，吾今適應民意幫手新君起兵伐之，將軍何故執迷不悟，以逆天命哉！現在天下諸侯會兵於此，爾僅剩彈丸之地，何故苦苦掙紮！

明知昏主傾邦國，冥下抱屈怨董忠。

子牙命賜坐，殷破敗謙謝，坐而言曰：“末將嘗聞，天子之尊，上即是天，天可滅乎？又法典所載：‘有違天子之製而擅專撻伐者，是為亂臣。亂臣者，殺無赦。有構會群黨謀為不軌，犯上無君者，此為逆臣。逆臣者，則族誅。天下大家得而討之。’

殷破敗見薑子牙牙尖嘴利，本身不是敵手，心想：“我必須在氣勢上賽過他，在慷慨激昂痛言一番，好儘為臣之道。”起家大喊道：“元帥之言，乃是一家之言，並非公理。吾聞：“君王有錯，為臣子的當冒死進諫，以引領君王迴歸正道，就算君王不聽，仍要苦心勸諫，就算惹得君王活力，賜死或受辱，仍不失為臣子之道，比如比乾。昔日文王姬昌被囚羑裡七年，未未曾有過牢騷，被天下人敬佩，稱為有德之士，到了爾等卻發兵討伐，妄言道是君王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