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菱在一旁觀其神采，又道：“這是我尋得的一方，叫做梅真香，用了零陵香葉、甘鬆、白檀、丁香、白梅末和麝腦調的，粉裡又加了珍珠粉和玉屑。那方劑上說得奇，道是久用能讓自體生香，卻不知是不是哄人的。”

鳳姐忙承諾了，又說些節禮的瑣事，方辭了回本身院子來。一進了屋，平兒便將人都清了出去，自倒了茶奉與鳳姐。

鳳姐道：“我們也是一樣的，家裡做的就那幾種，也都用了些年初了，這猛換了新的，不風俗隻怕是有的。要說東西，倒都是‘滿庭芳’的，前兒提及來，幾家郡王府也問他們拿些新奇模樣的去用。”

鳳姐道：“我那姑媽，真是親親姑媽。到了那會子儘一句多的冇有，隻說管家無方。這不是拐了彎還到我身上？花田都撤了，連采買都想好了的，要不是我去問買花料的事，都不記得奉告我一句。現在如許，倒都推得潔淨。我看老太太內心非常不舒暢，那話說的可不止是胭脂水粉的事了。”

初春好景，賈母聚了世人吃茶逗樂，鴛鴦出了屋子找了太太跟前的金釧兒說話。說些針線脂粉之類，言及脂粉，鴛鴦便道：“這兩個月得的脂粉竟是大不如前了，怕是冇得著好花料？便是香味也不可。”

鳳姐站起來回道：“他們外頭商討了把花田挪做他用，現在的脂粉都是采買來的。”

賈菱道：“嬸子彆惱，我實在是嘴笨，常日隻會炮製些草木，少得人□□。”

黛玉初時非常不安，賈母便對她道：“你母親在家時，多麼金尊玉貴，現在已大大不如疇前了。你隻當這裡是本身家，萬不成多心。”

賈菱忙賭天發誓地辯白，又將那錦盒取了出來，平兒接過來，翻開一看，裡頭裝著六七個粉彩瓷盒，便挑了一個遞給鳳姐看。鳳姐見那粉輕潤微紅，暗香陣陣，已是歡樂。

偏那脂粉上有個賈家的近支先人叫賈菱的，原管著這一攤事，非常有些油水。有人道，脂粉能幾個錢？倒是不知內裡乾坤了。

鳳姐傳聞賈菱來了，曉得恐怕是來探聽裁撤的事，便讓平兒請他外頭說話。賈菱見了鳳姐，滿麵堆笑地請了安，又道：“早想來給嬸子存候，隻是我手裡都是小事，竟找不出個由頭來煩嫂子。”

王夫人感喟道：“秦嬤嬤那是先時宮裡頭賜下來的，如何能比。說來也隻元春有幾分福分，得她教了幾年。”兩人又不免又說些鋪路辦理的事情。

這日晚間，鴛鴦便與虎魄提及這事，後賈母要茶，便也冇有深說。轉日，世人聚在賈母處時，賈母便問鳳姐：“如何傳聞現在的脂粉都不是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