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架前頭是嵌著月光石的長長的玻璃櫃檯,裡頭擺放著點心糕餅,果脯花糖,櫃檯以外是一片四方空場,都是一人來高的紫竹架,一包包一盒盒的,每種前頭都放著一木底玻璃沿的寸碟,上頭擺著那包裡盒裡的小食,想來是供人咀嚼用的。李紈現在六識過人,這一進了裡頭,各種甜香蜜香湧來,隻感覺瑤池約莫也不過如此。
思及最後在蒼庚號逛時,對著潑天財賄卻百無聊賴。雖知必也是“心困”,卻不知困在那邊。又如厥後進了“小食館”,倒忽的朝氣勃□□來,也是怪道。思來想去,不得眉目。這時的李紈尚不曉得,浸淫於“欲”中多年,在尋不到“欲”時,天然冇了興味。
當然李紈是不消扔靈石的。隻是現在不管是小住也好館庫也罷,連同這裡,都是李紈本身的東西,在內心卻還是滋味分歧。想了又想,也冇想出個以是然來。
幾今後許嬤嬤公然又來,李紈速速交了功課。倒是擔憂茶山之事送去南邊恐遲誤了工夫,許嬤嬤卻道那章家自有體例,送信前去不過半月時候,請李紈放心。
斜倚在靠枕上,邊上的炕幾炕桌上碼著數十個小蝶,一壺清茶,一壺靈酒,公然這大開間纔是人間樂土。下了榻走到窗前,手指輕點,那麵前的玻璃便消逝無蹤,似有清風襲來,身上的紫藤羅衣在動靜間搖搖欲落花。靜極思動,取出一個銀玉音圭,靈力一點,有樂聲伴著濤聲,一時如臨汪洋,胸懷大暢。
二來,如此便需大量購炭,便是故意人刺探了也隻當是那些鮮菌是洞子貨,夏季炭價昂揚,如此培養出來的菌子,雖說是個奇怪物賣了高價,實算起來也賺不著甚麼,也算一個防備。李紈當時聽了便服計知己思之周到,都依了他的主張。現在南邊既是他為主,要乾透的料拌茶,想必不是難事。南邊山多樹密,夏季又不比北邊,隻怕這柴炭還易得些。
如果換小我,隻怕要嫌手上的獬豸環小了,李紈倒是個懶人,衣服太多了挑起來煩,金飾太多了收起來亂,都不如甚麼都不乾來的平靜。最喜坐在開間的大羅漢榻上,一盞茶,一卷書,困了倒下便睡,多麼清閒。提及茶,這裡頭竟然也有茶莊,便逛了出來。
又找了常嬤嬤一起商討可拚茶的草木,常嬤嬤聽了也讚這體例巧,第一當是佛手香柑之流,暗香提神又不沖茶味,隻是若混到茶中卻有苦澀味,隻能用來窨製。另有混入茶中之屬,則需求乾透的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