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又問:“可有個大抵的預算?”
又過得幾日,賈母精力略好,隻說看寶玉在跟前內心倒覺開暢些。寶玉便趁機跟先生告了假,隻說要在家中伴隨老祖宗,賈政也冇法,隻好由他。
這日揚州來人報喪,姑太太仙逝了。賈母聞說驚痛暈厥,忙延請了太醫過府,道是急痛攻心,開了方劑讓好生安息。早晨便請了賈赦賈政到院,第二日賈母親點了男女主子乘船前去揚州,另附賈政執筆的手劄,隻說要將賈敏所出林海之嫡女帶到身邊教養。
聽了意義,閆嬤嬤勸道:“哥兒穿這個太華貴了些,身量還小呢,這緙絲織金的料用著就打眼了。奶奶再找找彆的吧。”
除服以後李紈跟賈蘭都要新做衣裳,一是這麼個事理,二來當年陪來的衣服色彩也分歧適了。隻是現在闔府高低或為老太太的身子骨憂心忡忡,或為故去的姑太太感慨,更有為將要來的老太太遠親外孫女著忙的,這衣服金飾的小事情天然冇人理睬了。原是個傷情無法的事,隻是李紈滿心趁機取出好東西來用,隻嚴峻著莫讓人發覺了甚麼,顧不上暗自垂淚的戲份。
王夫人道:“原是你院裡的人,自是你說了算。既然她們要求去,你若應了便讓她們走吧。我看也不消撿甚麼日子了,本日便很好,一會兒我打發兩個婆子疇昔看她們清算了東西,就直接帶出二門去吧。”
李紈非常驚奇,這一說可從未聽過。常嬤嬤道:“奶奶,這大爺在的時候屋裡是甚麼風景您不曉得?桃紅柳綠甚麼樣的冇有?這朝雲暮雲能得了老太太太太的眼,開了臉放在屋裡,這能是普通人麼?看本日這兩人作為,對太太的心機可比您曉得的清楚。”
倒是李紈回了屋後坐在窗前榻上發楞,素雲倒了茶上來,常嬤嬤接了茶奉上,輕笑道:“奶奶但是想不通呢。”
常嬤嬤笑了,道:“奶奶跟先太太真是像。先太太都被家裡人叫做‘活菩薩’。先老太太之前就說‘這位是被賣了還替人數錢的主’,才把我們幾個都放到了先太太跟前。”
閆嬤嬤道:“奶奶真是替蘭哥兒都想儘了,隻盼著今後蘭哥兒給奶奶掙個誥命,不枉了奶奶這麼疼他。”
閆嬤嬤便說:“說如果‘守株待兔’如許的一則,畫出來不過五六頁,配上字,約莫得一百文。”
李紈聽了,便說:“這兩人原是府上的家生子……”
李紈算道:“這題目倒好,我看就按著成語來就極好。一則一百文來算,一百則就是十兩銀子。嬤嬤先取一貫錢與他們,倒讓他們先擬了題目我看,若能附上一則成品就更好了。若我看了好,銀錢自不會虧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