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飛文仍然坐在地上,臉上的無法垂垂褪去,換上的是濃濃的哀痛,哪怕是被他戲弄過再多次的人,瞥見他現在如許,隻怕也會毫無原則地諒解他。
“噓。”紀驁抬高聲音奉告他:“小聲一點,它還守在內裡。”
紀驁按住了他的手。
全部山穀中的輕風都彷彿一滯,彷彿刹時如墜冰窟,晏飛文剛說了一個:“醒……”字,就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扼住喉嚨普通,懸空提了起來。
“昨晚我們跳到水潭裡,想遊出去,在水裡遇見了那條大魚。”紀驁的聲音有點悶悶的:“他追著我們跑,我砍了它一劍,它在水裡攪得天翻地覆,水浪把我們衝進了這個洞窟裡。”
他想叫第二聲的時候,嘴卻俄然被捂住了。
在完整不顧紀驁的反對執意亮起夜明珠以後,林涵總算把兩人身處的洞窟看清楚了。
“昨晚我是不是一跳進水潭就用靈識在探查水潭內部,想找到出去的暗洞。成果靈識耗損過分,以是一向頭疼,前麵還暈疇昔了。”
紀驁完整不接管林涵的說法。
水麵上出現了小小的波瀾。
肯定了這一點以後,林涵再次否定了紀驁砍死那條魚的打算,走到了洞窟邊。
林涵屏息靜氣,放在水中的手一動也不敢動。
“你聞聲冇有?”他問紀驁。
聽著他的話,林涵也漸漸回想起來了。
有個黑影,彷彿正在洞口盤桓著,遊移著要不要出去,終究還是抵不過新朋友的引誘,非常膽怯地從洞口冒出了半個頭。
那是一尾金色的魚,胖乎乎的,看起來並不是很聰明,並且尾巴上還帶著一道深深的傷口,猶在往外滲著血。傷口披髮著森森劍氣,想必非常疼痛,並且很難癒合。
他拂去岩石上的灰塵和落葉,也在石頭上坐了下來。懶洋洋地靠著半截斷樹,取出一對小小的海螺,比較了一下,選了磨損得不那麼短長的一個,放在嘴邊悄悄地吹了起來。
他艱钜地說:“是啊。”
山穀裡一片狼籍,碎石斷樹散了一地,到處都是屍身和血泊。姬明月卻悄悄靠在一塊巨石上,彷彿是睡著了,隻是眉宇間顯出一份怠倦來,淩晨的陽光看似敞亮,實則冰冷,他的皮膚像是溫涼的玉石,淡色睫毛像一把扇子,鼻梁高挺,晨光照在上麵,整張臉的表麵都顯得非常潔淨清楚。
林涵悄悄用手指摸了摸它的頭,換來的是它密切在林涵的手上蹭了蹭,大抵是傷口還在疼的原因,它收回了非常委曲的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