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座叢林，滅亡是件最常常產生的事，過量的憐憫隻會帶來災害。

“……”

“或者炒茄子……”皮皮加了一句。

“蟻族、鼠族、蛇族、蛆。你感覺鐘沂給它們吃掉會更舒暢些？”

麵前的人一下子僵住了，臉陰沉了：“你罵我？”

皮皮長舒一口氣，柔聲道：“你餓嗎？我們這就去打獵。”

“昨晚你不在這，金鸐已經警告過我們了。狼族特彆記仇，方雷奕的交際詞令不過是個幌子，明天非論我們交不交出五鹿原，修魚家都會派人馬過來毀滅我們。——方家兄弟為我治了一夜的傷，就是為了確保我們統統的人都有充足的戰役力。”

溪水很淺，最深之處淹不過膝蓋。水流遲緩，雜草叢生。

“冇事，傷好得差未幾了，我還吃了止痛藥。”

“如何了？”皮皮問道。

“你是不是還想聘請他們過來插手葬禮？”

“……”

一陣長時候的沉默。賀蘭觿仍然握著她的手，指尖垂垂冰冷。他用力地抿了抿嘴，花了近一分鐘的時候停歇肝火。皮皮用力甩開他的手，回身走向林中，被他一把拽返來，喝道：“彆去。”

就在這個過程中，裹在她身上的外套滑落了，皮皮這才瞥見她身上有個比碗口還大的洞，皮肉已失，內臟掏空，肋骨清楚可見。

“清寧高中，三比一。還是你投的籃呢。絆你的那小我叫陳曉濤，平頭，三角眼，嘴邊有個痣，記得不？”

“嗯。四哥在挖坑，說鐘沂姐姐喜好睡在地下。”

“你是不是還籌算在這裡建一座廟、請幾個和尚？”

皮皮一下子窘到了。見梨花眼淚汪汪的模樣還覺得她為鐘沂的死難過，冇想到竟然是因為冇能吃到她的手，不由白了她一眼：“哦，你倒是挺實在的喔。”

“我管它甚麼族！”

必然流了很多血，但已被水沖刷得乾清乾淨。難怪甚麼氣味也冇有。

“餓。”梨花的眼皮紅紅地，“我問四哥可不成吃一點點鐘沂姐姐的手，四哥不給我吃。實在鐘沂姐姐之前都跟我們說了，她如果倒下了隨便我們如何吃都能夠的。”

“已經死了。”

他的手鐵鉗般抓得她生疼，皮皮擺脫不開，不由吼道：“放開我！我得去問問清楚，他們不能就這麼把鐘沂給吃了！”

辛崍找到鐘沂時，發明她一動不動地躺在水底。鼻尖離水麵隻要不到半寸的間隔。隻要她另有一丁點兒力量，把頭略微抬起來，便能夠呼吸到氛圍。

“必定是狼族。”家麟看了一眼身後富強的叢林，“如果隻是原生態的狼，犯不著這麼發兵動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