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層層疊疊的,自天涯勾畫出一條燦豔的紅色。
“你想替教主報仇?”方誌潔俄然開口,突破了一室的喧鬨。
“我們是振威鏢局的人,我是鏢師,姓顧。現在剛好有輛空下來的馬車,隻是之前是裝貨的,你如果不嫌棄儘能夠利用。”
“我與弟弟要去都城尋親,可又不曉得如何去,以是想找去都城的馬車,問問他們能不能載我們一程。”方誌潔彬彬有禮的道。
逆著光,方誌潔看不清他的神采,隻感受那雙眼睛非常的亮。
男孩本來就看他不紮眼,成果嘲弄的話還被當作了客氣,的確是不能忍:“說你胖你還真就喘上了啊,也不撒泡尿照照,哼!”哼完一扭頭,趾高氣揚的走了。
“唉,我說你這孩子如何那麼死腦筋呢。”方誌潔抱著被子猛地坐起來又道:“何況就算要報仇也輪不上你吧,之前那些人不是說了嘛!天寒教另有副教主,甚麼擺佈護法、擺佈壇主的一堆人。你小小年紀好不輕易死裡逃生,去湊個甚麼熱烈?”
掌櫃手在桌上緩慢的打著算盤,頭也不抬的道:“凡是在這兒落腳的,除了從都城出來的就都是趕往都城的。”
少年一動不動的坐在窗台上,他臉上的繃帶解了下來,麵朝著窗外。方誌潔一時不曉得他是不是已經能看到東西。
天完整暗下來,找了鎮上最大的堆棧。為了便利照顧小鬼他隻要了一間房,叮嚀小二送兩桶沐浴水上去,他拉著少年上樓。
“不知中間是?”方誌潔客氣的問。
“我下去問問冇有冇明天去都城人情願載我們一程,你彆亂跑,萬一摔著能夠就真殘廢了。”不等對方答覆他已經掩上了門。
方誌潔一笑:“天然不是,隻是碰到顧鏢師那麼豁達的人,一時不知該如何感激纔好。”
樓下用飯的人已經很少,方誌潔來到櫃檯扣問道:“掌櫃你可曉得有哪位客人是明天一早趕往都城的?”
少年微微側身,垂眸麵向他。
顧青聽到他那麼說,驀地轉頭瞪向他,眼睛裡像是要飛出一把把刀子。
“快點睡吧,有人情願帶我們一程,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呢。”方誌潔走到床邊一邊寬衣解帶一邊說。
“你半天不承諾,莫不是搭個便車還要貨比三家比個好壞不成。”說話的是坐在顧鏢頭身邊的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他冷哼一聲,話裡話外都是調侃。
方誌潔在床上翻來覆去躺了一會兒,俄然感覺身邊空地大了反而有點不舒暢了,應當是這些天跟少年一起擠風俗了。他側過身看著那張還很稚嫩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