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天,喧鬨了一整日的月霞村變得安好,打更人哈欠連六合從葉家門前顛末,長是非短的竹梆和銅鑼聲漸行漸遠。
當中便有一個矮墩墩的婦人湊上前,在葉連翹額頭細心瞅了瞅:“唔,是挺深的……小女人,你真能自個兒把這疤給去了?”
……
“嘁,還真能有樣學樣,難不成纏出一雙‘快上馬’來,便能嫁個有頭有臉人家了?”
薛夫人還是每日裡來葉家塗抹生髮藥酒,頭上髮絲目睹得一天比一天茁壯稠密,與葉連翹之間也日漸熟絡,三不五時,還會將自家的煩苦衷說與她聽。這日上午,葉連翹和小丁香兩個送走葉冬葵,正打了水站在門口洗臉,薛夫人便又上門來。
葉冬葵摸摸頭:“行了,我得去睡了,你看一會兒書也從速歇,明兒一早,我會把藥給你煎好。你現在提及藥理來頭頭是道,但若論煎藥,卻一定趕得上我,想當初爹在村兒裡行醫那陣兒,我淨給他打動手了,精通著呢!”
不等她把話說完,左手邊的村間通衢上,冷不防傳來一陣哭叫聲。
“今兒我也瞧出來了,你看衛策哥彷彿有些不紮眼,啟事……我也懶怠細問了,隻想奉告你,他們當差的,說實話,也不好過。”
“就是,也不瞧瞧自個兒的斤兩,彼蒼白日出來鬨笑話!”
“我不纏了,不纏了!娘你就饒了我吧,實在是……太疼了!”
彆人的家事,她冇體例也冇資格乾預,可若實在疼得短長,她倒是有體例……
“哥你還不睡?”
必然……必然會有結果吧?
她彎著唇角笑嘻嘻道:“哥,實在這事兒特彆簡樸,你要真感覺我受了勞累,與其在內心感覺過意不去,倒不如多做些好吃的給我和丁香,這纔夠實在!”
這天以後,葉連翹便過上了每天兩碗藥的日子。
葉連翹回聲昂首,衝他微微一笑:“無妨事,我在這兒挺便當。那蠟燭光有些晃眼,必定會影響你歇息,你每天乾的是體力活兒,夜裡如果不養足精力,明兒該力量不敷使了。”
葉連翹默了默,噗嗤笑道:“我又冇說不讓你請,倒招來你這麼大一通話!”
她也實在是有些等不及,喝了七八日的湯藥,揣摩著該當差未幾,便開端動手用外敷藥,每天臨睡前,將黑漆漆的藥膏往疤痕上厚厚塗抹一層,再蓋一張貼布,待隔天淩晨用水洗去,悄悄等著藥闡揚功效的那一天。
薛夫人更是得意,扭頭對那三個婦人一昂頭:“小女人不幸見兒的,磕出這麼大一塊疤,我領她去瞧過,連冼郎中都冇體例,人家現在就能本身治!連疤都能去掉,那些個甚麼皺紋啊、斑痣之類的弊端,對她來講還不是輕而易舉就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