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便要伸手來接,胳膊探到一半兒,卻又頓住了。
簡……簡樸?
“給我啊?”
葉連翹一把拉住了她:“你非要和我們算得這麼清楚?這些年我們兄妹三個冇少從你家得東西,照你這麼說,我們也是在占你的便宜了?你對我們如許照顧,閒來我哥常說,今後都不知該如何酬謝你,現下連這一點子東西你都不肯要……既如許,今後我們哪怕冇吃冇喝,也不敢再上你家討要了。”
……
“那又如何樣?”
未及開口,那孫嬸子又一驚一乍地嚷起來。
“太好了!”
咦,這倒省了事了!
疇前她冇有姐妹,現在身邊多了這麼個小小主子,使喚她幫手做點小事――嗯,感受很不錯。
說著就扁了嘴要哭,眼淚是冇有的,隻能低頭小聲乾抽泣。
“哎,這是豬油?這我可不能要!”
“唉,你這孩子,這哪是一回事?”
孫嬸子頓時笑逐顏開,把手在衣衿上蹭了蹭,樂顛顛道:“可不?葉郎中的醫術,真叫人冇話說,比那姓馮的,不止強了千倍百倍!喏,早前他在村裡時,我們瞧病哪像現在這般費事?哎呦,他手裡的方劑,想來也是極好的,這回我算是賺到啦!”
葉連翹這才“破涕為笑”,將手裡那一小包桃仁末也遞了去。
孫嬸子與葉家做了多年鄰居,對三個孩子多少有些豪情,又最是看不得小女人哭,見狀便慌了,忙不迭捏起袖子來想給她擦眼淚,劈手將那盛著豬油的小碗奪了去:“我要,要還不可?”
巴拉巴拉,連珠炮兒似的吼起來就冇個完。
“如許大寒天,你倆就敢往那水塘子裡鑽,嫌命長?瞧瞧你們這一身,又是泥又是水,真成了餓不死凍不殺的乞丐!我養你們不輕易,能不能給我省點心?你們瞧瞧隔壁冬葵哥……”
葉連翹內心一喜,從速將手裡的東西往她麵前一送,笑道:“嬸子,我恰是為了這個來的。早兩日我在家裡翻出一張我爹留下的方劑,專治夏季裡唇麵皴裂――丁香不是整天鬨著說臉疼嗎?我和我哥籌議著,依那方劑試了試,冇想到還真挺有效,我就揣摩,應當拿來給嬸子你也用用看。”
一邊說,一邊就將手中兩樣物事遞了疇昔。
葉連翹低頭思忖半晌,翹起嘴角一笑:“丁香,爹抄返來那方劑上說了,這豬油隻要敷足三日,一全部夏季,你都不必再怕冷風吹,即便是出遠門露宿,皮膚也還是嫩生生。眼下還剩這麼多,咱用不上,不也是華侈嗎?不如拿去送給孫嬸子,悠長以來,她家冇少照顧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