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連翹也送了他一記白眼,這時候反而不焦急,鬆開他的後襟,不緊不慢找張凳子坐下了。
馮郎中固然心急,卻並冇有直接上門,而是派了他媳婦出馬,在月霞村中漫天叫屈,不計見著誰都要扯住,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一番。
“笑甚麼笑?”葉連翹伸手敲敲她的頭頂,“從速揀個避光安穩的角落,把這酒罈子安設好,如果突破了,還得再去買。固然花的不是我們的錢,但恰好是以,才更要謹慎謹慎。”
兩人一陣風似的旋到泥塘邊,就見那馮郎中媳婦正敞著喉嚨說到手舞足蹈,口沫橫飛。
葉連翹衝她微微一笑:“嬸子你說得這麼歡暢,我也來湊湊熱烈,好不好?”
灶房裡,又一次傳來小丁香咭咭格格的低笑聲。
葉連翹轉頭白她一眼,死死攥著葉冬葵的衣裳不放手:“你要去同馮郎中實際是吧,來來來,你先和我說說,你預備如何和他實際?”
如此,就是兩天疇昔,馮郎中公然坐不住了。
馮郎中媳婦嚇了一大跳,愣了愣,轉頭過來瞥見葉連翹,立時跳起腳來。
“砰!”
正在這時,一個泥塊兒從斜刺裡殺出,不偏不倚砸在她腳麵,那雙嶄新的花麵鞋上,頓時一個大泥印。
一邊說,一邊嚶嚶地哭,且非常神出鬼冇,田間地頭,村口穀場,到處可見她的身影。
“倘如果普通的東西也就罷了,可那藥方,是家裡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呀!如果在他手上冇了,今後他落了鬼域,都冇臉孔見他爹!”
葉冬葵眉梢一跳:“你是說……”
葉連翹抿唇一笑:“歸正藥方就在咱本技藝裡,你急甚麼?姓馮的那麼想要這些方劑,遲早沉不住氣,我就等著他再做一場大戲,陪他玩玩唄!”
說這話的時候,她竟然有點眉飛色舞,孫嬸子見了便犯嘀咕,在內心直唸叨這閨女莫不是要瘋?一麵拉住她的手軟聲欣喜。
……
細心想想,彷彿恰是那一場重傷以後,她便性子大變,難不成……
沉默半晌,他終究冇忍住,問了出來。
葉家三兄妹平常本就甚少在村裡走動,這日以後,除了葉冬葵每天進城乾活兒以外,葉連翹和小丁香就更是連房門都不出,每天守著那一罈浸泡了藥材的白酒,放心等它泡好,趁便,也靜待馮郎中露麵。
“淨說傻話。”
“好!”
“你是不是想好體例了?”
浸泡著藥材的白酒罈就擱在桌上,被葉冬葵不謹慎撞了一下桌角,頓時滴溜溜晃了兩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