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但是想家了，如果想了，便歸去看看，或者接親人來小住幾日。”

王氏用抉剔的目光看去，青花淺盤細緻如玉，砥礪精彩，中間淺淺的凸起處撐著粉色的糕點，這盤映托下，到是有股精美如花的感受，相稱得宜。

這幾日氣候微熱，青黛便花了些心機，用時下最新奇的櫻桃肉，給她做了一種精美的點心。因為糕點做工龐大，又要保持新奇，每日到陳霜晚麵前的也隻要淺淺一盤。今早剛出爐得了這一盤，就又眼巴巴端到暖燕堂了。

“晚兒是不是也想你母親了？”

“祖母不怕，每次晚兒惹孃親活力了，孃親當時固然會斥責晚兒，但是過幾日就不氣了。還說晚兒性子嬌氣，不曉得先服軟，如果晚兒撒撒嬌，孃親說那裡還忍心指責我。以是外曾祖母必然也很想祖母，就像祖母想外祖母一樣。”

“味道是不錯，不過傻丫頭，你那青萍院才得了多少櫻桃，怕是都做這糕點了吧。現在都端到暖燕堂來，你這小饞貓可不就冇得吃了。”

“內裡的葡萄架，就算被晚娘子給看破了，估計現在也結不了果實來。”

這平生的大好韶華，都斷送在這孤傲清冷的後院中了。

王氏心中動容，摸著少女軟軟的發頂，問道：“但是祖母做了錯事情，不敢歸去。”

桂媽媽服侍王氏這麼多年，那裡不曉得她在想些甚麼。想著剛纔晚娘子天真的話語，桂媽媽心中也是難過和震驚。老侯爺是個不著調的，夫報酬了侯府，真是支出了太多。

陳霜晚不美意義的鬆開王氏，瞥見那暗濕的布料，臉上掛著一抹羞怯的笑意。

待陳霜晚走後，王氏望著院中綠意盎然的葡萄樹，眸中似含癡怨。

“嗯，晚兒也想外祖母了，感謝祖母。”

少女眼眸吵嘴清楚，眸光既清且明，內裡像是有淺淺溪流在流轉，隻是見了，便感覺暑意消卻，心中舒暢極了。

若說她陳耀祖完整絕望，怕就是阿誰時候吧。人死如燈滅，再多的恨，再多的怨，現在也都垂垂的散了。反而是之前錯過的、落空的遺憾，反而是越來越濃了。

厥後王氏搬到了暖燕堂，捨不得這葡萄架，又讓人給起了，種到了暖燕堂中。是以這葡萄架不止是王氏兒時的念想，亦是家中的父母的一份牽掛。

可惜她畢竟是對不起老父老母的一片慈愛之心，葡萄多子，寄意極佳，可惜她這輩子也冇多子多孫，為侯府開枝散葉。

父親離世時，她都未能及時趕去送他一程。冇有人能體味到她心底有多難過，隻能忍著，再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