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宇脾氣渾厚,心性純良,可本性卻過於脆弱,袁崇武心下清楚,這兩子,都是難當大任,即便冇有嶺南軍的七萬亡魂,他也冇法放心將天下交給二子中的其一。
姚芸兒還是無知無覺的睡著,直到男人將她的身子從床上抱在了懷裡,她還是冇有展開眼睛,一張瓜子小臉,睡得像一個孩子。
袁崇武將本身的額頭抵上她的,輕聲道;“奉告我,你在想甚麼。”
有一大顆淚珠順著她的眼角滾落了下來,男人瞧在眼裡,眼瞳中的光芒便是黯了下去,隻勾起手指,為她將那一顆淚珠拭去。
袁崇武一把將她的手握住,讓她的手指觸碰到本身的心口,黑眸筆挺的看著她的眼睛,一字字道;“比起這裡,這些傷都算不了甚麼。”
姚芸兒心中淒苦,隻轉過臉龐,不欲在去看他。
袁崇武一震,他望著懷中的女子,眉心倒是垂垂緊皺起來。
姚芸兒大驚,在他的懷裡抬起雨帶梨花般的小臉,輕聲道;“你都曉得了?”
這些日子,她成日裡待他極其冷淡,與旁的宮人普通,俱是怯懦甚微,彷彿他是吃人的老虎,恐怕會觸怒了他。袁崇武看在眼裡,隻感覺一顆心刀剮似的疼,他不肯來見她,並不是惱她的冷酷,而是心疼到了頂點,那是心傷,無藥可救。
袁崇武轉過身子,他臉上的神情非常淡然,隻攥住了她的手,道了句;“我冇事。”
袁崇武最見不得她哭,一瞥見她的眼淚,那心便是軟了,當下隻得一記苦笑,為她將腮邊的淚珠拭去,聲音也是不知不覺的暖和下來;“鬨了這麼久的人,還美意義和我哭鼻子?”
他的聲音非常安靜,似是說著一件無關緊急之事,聽在姚芸兒耳裡倒是讓她怔住了,懵住了,她喃喃開口,小聲道;“宮人都說,皇宗子會是今後的儲君,他是嫡子,又是宗子,他纔是名正言順的,不是嗎?”
袁崇武親了親她的臉頰,直到姚芸兒哭夠了,哭好了,倚在他的懷裡抽泣起來,他方纔一笑,大手又是撫上她的小腹,輕柔的摩挲,道;“好了,彆哭了,省的孩子在肚子裡看了笑話。”
她捧起他的大手,瞧著他的傷,那心頭隻感覺疼到了頂點,大顆大顆的淚珠不住的從眼眶裡滾滾而下,忍都忍不住,一顆顆的砸在他的傷口上,倒是將傷口處的凝血暈染開來,顯得血淋淋的。
姚芸兒聽了這一句,白日裡在法華殿的一幕便是湧入腦海,她的神采頓時變得慘白起來,眼瞳中儘是擔憂至極的神采,情不自禁的攥住男人的胳膊,失聲道;“你有冇有受傷?太醫看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