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微微和緩了神采，聲音亦是平平而暖和；“她越是短長，對我們便越是無益，母親還恐怕她不敷驕橫，若都像姚氏那樣，才真叫人毒手。”

袁傑哼了一聲，年青的容顏上儘是桀驁，他似是不欲在談父親，而是提及旁的話來；“母親，今後慕七如果生了兒子，我們又該如何？”

安氏的臉上這纔有了一絲欣喜，隻點頭道；“傑兒，你身為男兒，切不成隻顧麵前的蠅頭小利，而是要看的長遠一些，眼下你父親與慕家聯婚，直接乾係著他的大業，你是他的宗子，又豈能逞一時之氣，因小失大？”

“母親，那您是要做父親的姬妾？”袁傑雙眸大睜，似是對母親的安靜感到不解。

袁傑心機一轉，頓時明白了母親的苦心，他冇有多說，隻慎重的對著母親點了點頭。

這一句話，彷彿驚雷普通的炸在姚芸兒耳際，她抬起眸子，就見薛湛筆挺的站在那邊，因著逆著光，表麵清楚的五官更是顯得漂亮淩人。他看了她好一會，終是一語不發，轉成分開了園子。

慕家軍虎帳。

“社稷？”男人的聲音苦楚，話音剛落，竟是大笑出聲，他一手將那內侍揮開，本身則是搖搖擺晃的站起了身子，俊朗的容顏上，是深雋的痛意。

袁傑倒是不懂母親話中的意義，安氏卻也不答，隻對著兒子叮囑道；“慕七越是強勢，我們母子便愈是要啞忍謹慎，事事謙遜她三分，必然要曉得逞強。”

“娘，您說甚麼？您同意父親迎娶彆的女人？”袁傑一臉的錯愕，對著母親失聲道。

“朕連敬愛的女人都庇護不了，讓她落入反賊之手，朕枉為天子，卻鬥不過一個袁崇武！”

他一步步的向著殿外走去，一旁的內侍緊緊跟著，倒是想扶又不敢扶，就連那話音都是帶了哭腔；“皇上，這外頭天冷，咱還是快歸去吧。”

周景泰眸心暗的怕人，隻一腳將她踹了開去。

周景泰雙眸血紅，將手中的玉杯“咣噹”一聲，向著地上砸去，收回一聲巨響。

袁傑眼睛頓時一亮，不免沾沾自喜；“不錯，是孩兒親技藝刃了淩肅，將刀插在了他的心口，終是為我們母子，也為嶺南軍七萬亡魂報了大仇！”

“不必多說，這是我為慕家做的最後一件事，我隻但願你和爹爹能信守承諾，等此事一了，便許我自在。”

安氏心頭一鬆，將兒子攬在懷裡，目光倒是垂垂飄忽起來，隔了好久，一聲欣然的感喟從她的唇中逸出，倒是幾不成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