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夫人說,她有非常要緊的事,必然要見到元帥不成。”兵士的聲音小了下去,隻垂著腦袋,不敢去看男人的神采。
“那相公,又為何不將姚氏送走?”安明霞凝睇著麵前的男人,不放過他神采的任何一個神采。
守在帳口的兵士見到他,皆是俯身行下禮去,一句“元帥”剛要脫口而出,便被男人一個手勢止住。
安氏聲音暖和,緩緩那字翻開,小兒筆跡低劣,雖是歪歪扭扭,卻足以看出寫的人下了極大的工夫,一筆一劃,亦是非常當真。
袁崇武瞧著這字,麵上的神采遂是和緩了下來,叮囑道;“宇兒身子不好,這一起,倒要勞你多操心機。”
明霞,乃是安氏閨名,這兩個字,袁崇武已是多年未曾聽過,此時突然從安氏嘴裡說出,倒是讓他微微一怔,數年前的回想,澎湃而來。
餘下來的幾日,男人還是是在前營措置軍務,參議戰局,不管是安氏,還是姚芸兒,皆是一麵也未曾見過。軍中士氣大震,隻等大戰的到來。
安氏眼皮一跳,就連聲音都是模糊的變了,道;“你父親將她留在燁陽,不讓她與我們一道走?”
安氏瞧在眼裡,心頭自是欣喜,隻拿起絹子,為兒子將額前的汗珠拭去,一旁的袁宇則是趴在案桌上,一筆一劃的練著字,清秀的小臉上,極是當真的神采,似是對母親與大哥的話充耳不聞。
安氏點了點頭,極是欣喜,隻將宗子攬於懷中坐下,未幾,就見袁武捧著一闋大字走了過來,對著母親道;“娘,孩兒想將這幅字送給爹爹。”
袁崇武聞言,微微搖了點頭,道了句;“你隻需按我說的去做,不消廢話。”
帳中的姚芸兒,還是沉甜睡著,壓根不曉得他方纔來過。
“何事?”袁崇武看向她,聲音不高不低,安靜到了頂點。
麵對著親兒這一派拳拳的渴念之情,安氏心頭一軟,隻摸了摸袁宇的小臉,對著宗子道;“帶著弟弟,去找你們的爹爹。”
兩個兵士麵麵相覷,目睹著自家元帥在帳外站了好久,卻終是冇有出來,而是轉過身子,越走越遠。
安氏走進了帳子,就見她一襲素色衣衫,荊釵布裙,儉樸無華中,卻非常端莊整齊。
“是的母親,燁陽頓時便要開戰,淩肅十萬雄師隨時都會殺過來,目前也隻要秦州,纔是最承平的處所,父親將我們送去,還是看重我們的。”
袁崇武接著道;“嶺南軍退守暨南時,淩家軍十萬雄師卻突襲而至,對嶺南軍行軍線路瞭如指掌,那一仗,我嶺南軍七萬男兒血灑臨安,被俘者數千人,在都城被梟首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