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冇事。”袁武將她抱在懷裡,並將散下的棉被重新為她蓋好,暗中卻在沉吟,不知要如何去和她說。
李壯聞言,這纔不說話了,一行人臨去前複又對著裡屋恭敬施禮,禮畢火線才趁著夜色,分開了袁家。
同年玄月,兩邊於宜州口再次開戰,淩肅將嶺南軍中數十位高位將領家眷儘數捆縛一起,再次逼嶺南軍投降,嶺南軍世人皆是百姓出身,此中大多是家中良田被奪,或有親人於徭役中慘死,亦或不堪揹負沉重的賦稅,積年來皆是對朝廷深惡痛絕,當即不但不降,隻紛繁號令,要與淩家軍決一死戰。
那一場大戰,令江山失容,嶺南軍折損過半,淩家軍卻也是元氣大傷,不得不退守燁陽,撤退途中,淩肅命人將嶺南軍親眷儘數正法,拋屍荒漠,骸骨無存者數不堪數,自而後,淩家軍與嶺南軍便是結下了血海深仇,袁崇武本人與淩肅之間更是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元帥放心,現在夫人與兩位公子皆由暨南王氏兄弟顧問,隻等機會一到,元帥便能夠去暨南,與妻兒團聚。”
“是孩兒,是我們的孩兒在動!”姚芸兒喜滋滋的,許是因著欣喜,那聲音都是帶著輕顫,清楚是個小小的人兒,眉宇間倒是慈愛的和順。
兩邊數年來,大小戰役不下上百次,直到三年前,大周朝從北方鄰國大赫借兵,連同淩家軍十萬雄師,共同彈壓嶺南軍。
孟餘回想舊事,心頭自是感慨,又見袁崇武沉默不語,不免唏噓,隻道;“元帥,部屬聽聞夫人當年九死平生,帶著小公子從淩肅手中逃脫,母子三人隱姓埋名,一起流落至蜀地深山,直到兩年前才被王將軍找到,這些年想必也是吃儘了苦頭,若等他日元帥與夫人伉儷團聚,部屬大膽,還願元帥莫要孤負了夫人纔是。”
而在嶺南一些偏僻之地,更有很多“崇武爺”廟,多年來香火鼎盛,善男信女絡繹不斷,而在袁崇武故鄉,則是建有袁崇武的“衣冠塚“,每逢腐敗,前來祭奠著多不堪數。
至此,這一場持續多年的農夫暴動方被彈壓,史載,“嶺南之亂。”
袁武坐在一旁,撫上了她的睡顏,想起她年紀這般小,便已經嫁給他為妻,併爲他千辛萬苦的懷著孩子,烏黑的瞳人中,便是深不見底的疼惜。
翌日,姚芸兒剛展開眼睛,便迎上一雙深潭般的黑眸。
時有嶺南軍左副都統石於明者,老婆另有身孕八月不足,於兩軍交兵中抽泣不止,要求丈夫投降,石於明當機立斷,親手將老婆射殺,以免其擾亂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