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該說,有些事不該說的就不要說。比方我到與欽天監袁苑的友情,你就不必跟夫人說。”厲出衡低聲叮嚀,“今後朝堂之事,若非是我授意,你半個字都不能流露。”
一向下了月餘的雪終究停了,放晴兩日以後,天卻出奇地冷,簷前屋瓦積雪未化,日頭當空,卻驅不散那份徹骨的寒意。
“這也不是我的斷言,不過代代傳承,恰好傳到我這一代。”袁苑是個微胖的男人,據他所說是因為每日都要夜觀星相,熬夜令人發胖,他纔會落得衣帶漸瘦人微胖,“可好歹你也是重生而來,該經曆的都經曆了,如何還來詰責我?莫非在你宿世臨死之前,還冇有體味到本相?”
杜且苦笑,“你們常日也不要過分隨便,與何氏主宅那邊產生牴觸,讓郎君夾在中間難堪。能忍則忍,不能忍的還是先忍下,返來奉告我,我自會替你做主,切莫私行與主宅糾葛。”
杜且帶人疇昔的時候,和何氏打了個照麵。
厲出衡蹙眉,“先生這是何意!”
冇錯,欽天監袁苑的府上。
“你在太傅府等著就是了,不消特地返來。”杜且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對了,阿鬆,你和我說說,先生和師孃的愛好。”
“阿鬆,回府。”歸心似箭,恨不得現在就能見到杜且。
車子行至半路的時候,叫杜家的人給攔了下來,來人是杜如笙的副將程兆寅,厲出衡打過幾次交道,是一個非常奪目的人。經曆過疆場烽火的人,骨子裡的那份狠戾是淺顯人所冇法企及的。
厲出衡和甘賦衝亦師亦友,二人之間向來冇有甚麼師徒忌諱,四周遊學時同臥同眠,治學論道,如同朋友普通。到了萬山書院,甘賦衝也未曾束縛過他,而他為人清冷冷酷,就算是有苦衷也未曾向甘賦衝傾訴過。
何氏的神采都變了,“你……你……誰說府裡隻要二十個。”
厲出衡到了大年除夕,才曉得甘賦衝這番話的意義,可他想要挽回局麵,已經是不成能了。而這一次的長談,竟成為他們師徒平生中最後的對話,也是厲出衡始料未及的。
厲出衡垂眸,“袁風迴因泄漏天機而落得慘死的了局,後代子孫隻觀天相,不解命格,亦不堪將來。門生以為,袁氏就算曉得這個奧妙,也不會等閒說出口。至於賢人,他奪位即位,名不正言不順,先帝的遺命也交不到他的手上。是以,門生現下還是安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