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出衡道:“大長公主殿下何出此言?莫非說因為臣不肯尚公主,就不能為大梁效力,替賢人分憂,一腔才學比不上皇家的臉麵?倘若真是如此,臣現在就入宮麵聖,致仕歸隱,一如厲家先祖,今後冬眠隱居。”
真正從整件事情中得益的,隻要厲出衡,他終究娶到了杜且。
杜且在鴉雀無聲中站了起來,一身曳地的煙羅裙襯得她身姿纖細小巧,透窗而來的光芒打在她的臉上,她的笑容更深了,但她冇有逗留太久,在全場的驚呼聲中推開緊閉的鏤空檀香木門。
“不如我們也去看看?”辛瑤瑤對虞氏說。
杜且清絕的臉上還是冷酷如水,不見波瀾。她們想證明她配不上厲出衡的處所,她也無妨風雅地承認,才學這類事情,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習得,不會就是不會。可厲出衡就是想娶如許的她,卻不想尚公主。以是,她就讓安樂公主占一次上風,也冇有甚麼不好。
杜且楞了斯須,唇角的笑意漾開,轉眸對上晉陽大長公主肝火中燒的神情,笑容更深了。
厲出衡環顧四周,隻要大長公主的侍從侍婢立在門前,周遭不見來賓走動,溫馨得如同昔日。
對這個大梁首屈一指的國手,杜且除了戴德以外,更多的是歉然。
“厲氏乃是我大梁第一世家,立朝時有不世之功,族中後輩文采斐然,現在又以卿的才學最是出眾。本來賢人成心將公主下嫁,可你卻對峙要實施幼年時被挾迫的婚約。你那嶽丈一再拒婚,乃至倒置吵嘴,就為了毀掉這門婚事,可厲氏重諾,你未曾是以而畏縮。如果本宮再給你一次挑選的機遇,你還會執意娶那低等武將之女,既無學問,又無操行,空有一副好皮郛。”晉陽長公主因助賢人即位,暮年守寡,賢人對她格外聽任,滋長了她儘情妄為的性子。
曲靈源和杜且對弈的動靜傳到後堂,晉陽大長公主神情莫辨,汝陽和安樂到底幼年,忍不住獵奇心作怪,想到前堂一探究竟,可公主之尊讓她們開不了這個口,隻能按下獵奇,如坐鍼氈。
杜氏放下茶盞,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但是妾不會作詩,公主這般能人所難,不就是想讓妾抗旨。安樂公主方纔也說了,是妾嫁的男人極富才名,可並不代表妾也是有才名的,他會作詩寫賦,纔是他的事情。”
曲靈源成名很早,十四歲時擊敗另一名的國手王戎而申明鵲起。以後又連勝何嘗敗跡的裴久和年逾花甲的寧簡,而一舉躍升為國手。十八歲時,九九八十一名棋手在正陽門前擺下車輪戰,以一人之力苦戰三天三夜,一局未失,從而奠定他大梁第一國手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