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剛開,阿鬆趕著馬車慢悠悠地出去,萬般不甘心腸停在昭陽坊的一處高牆宅院外,門上“厲府”二字陳舊不堪,落了一層厚厚的灰,每次打門,總要掉下一些,弄了一身的肮臟。
厲出衡似是早已風俗,並未幾言,把韁繩扔給他,進了二門,往西邊冇有掌燈的院落走去。
犒賞抬進杜府,虞氏心慌不已,“你狀告當朝太子,已是犯了目無君上之罪,賢人卻厚賞於你,這委實過分變態。說到底,本身家的孩子有再多的錯,也不肯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這般揭穿出來。”
“他能如何說?厲出衡有婚書,他有甚麼?倒是傳聞他有尚公主之意,賢人對此也很對勁,親上加親,也是賢人對楊家的恩寵。”虞恒歎道:“太子的位置仍然是穩妥的。”
一名身著富麗的女子把厲出衡攔在水榭邊,語氣不善,“這個月你來了幾次你算過冇有?燈油錢都冇給,你還想白住嗎?就算是打尖住店也得付房錢。”
“多謝嫂嫂。”杜且鬆了一口氣。
“郎君,我們又不是冇銀子住堆棧,為何偏要到這裡來?”阿鬆推開那道虛掩的門,房內隻要床榻冇有被褥,周遭的安排落了一層輕灰,“看看,我前幾日才掠過的,又是一層。另有被褥呢?又被那婆娘偷走了?”
“先生另有其他交代嗎?”
“禦史還不是還是彈劾太子。”
杜且按厲出衡的叮嚀,一步也冇出內室,對外均稱染了風寒。禦台史和大理寺派人過來相請,都被虞氏給拒了,畢竟是冇出閨的女人。虞氏是大將軍府的嫡孫,禦台史心中稀有,再者說杜且是告禦狀,又非作奸不法,用不著如此叫真,走個過場也就是了。
門房還是對阿鬆不睬不睬,嘴裡念唸叨叨地走開。
“先生說,既然你已經決定,他必會助你一臂之力。”
他本是啞忍禁止之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勾出一身的火,委實有些不知所措。明顯是用心挑逗她,到頭來灼傷的倒是本身,這應當就叫引火自焚吧!
“到時候我會讓人跟皇後建議,你陪著入宮。”
虞氏獵奇地詰問:“清遠侯如何說?”
“祖父說的是清遠侯府?”虞氏的父親外放,她自幼隨祖父母在都城長大,出了事情很天然地先找祖父籌議。
杜且卻自傲滿滿,“等父親出來了,頂多治杜家一個教女無方之罪。”
“那是禦史言官的職責地點,設立禦史台不就是為了直言敢諫。可你是閨閣女子,又不是家中無人,你這般……”虞氏長歎一聲,“此風不生長,如果都如你這般,今後這宮門前豈不是跪滿了人。不過還好你曉得裝病,要不然還不曉得該如何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