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的一場大雨過後,帝京已有初冬之意。晨起時,簷下結了冰淩子,散著徹骨的寒意。
杜且深深感覺,如果平氏在,她早扇她耳光了,可賈氏說得句句在理,她這應當算是樂極生悲,因為這幾日措置了平氏,表情大好,有些失色。
她隻好梳洗換衣,欣然前去。
“如果殿下這般招攬賢士,怕是誰也不肯入殿下門下。”厲出衡寂然道:“現下還冇人曉得殿下的身份,殿下還是早些分開書院,以免被人看破,成了笑柄。”
但是,等阿鬆把七皇子勸走,卻見階前阿誰溫馨的士子仍在原處,眉眼彎彎,安閒以對。
“去,把二孃的恭桶拿來。”賈氏的彪悍可見普通。
賈氏說:“你病了?昨夜你胃口那麼好,送到你梧桐軒的四菜一湯,你都吃得潔淨,臨睡著還送了宵夜過來,你也是一滴不剩。麵前天都亮透了,你還未起家。這能吃能睡的,還能有甚麼病?”
阿鬆束手無策,對著門小聲說道:“郎君,公主殿下掃不掉。”
可對杜如笙,賈氏還是順服讓步。
“此次如果我得了榜首,你入我門下,如何?”說話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高鼻深目,唇紅齒白,麵若桃李,若不是他長了喉結,又值變聲期,聲音像鴨公普通刺耳,說他是女子也有人信。
他已提早知會過兩個女兒,本日是一年一度的馬球賽,朝中五品以上官員都有機遇列席,並且還能帶上家眷。
厲出衡聽到說一樣的話已經說了快一刻鐘,冷冷地回道:“若還是我得榜首,你入我門下嗎?”
厲出衡重重地把門關上,大聲喚阿鬆,“把門前打掃潔淨。”
杜且也曾想過,與杜如笙好生相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他不要隨便措置她的婚事。可一想到杜如笙做過的那些事情,她很難心平氣和空中對這個付與她生命的父親。
厲出衡輕抬下頜,目光落在悄悄坐在階前的另一士子身上,那名流子年紀更小,約莫十三四歲的模樣,清秀嬌媚,一看便知是女扮男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