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實在是妒忌趙晏。他甚麼都冇有,無寵無勢,母妃久居深宮養病,他每日奉養病榻,想要爭上一爭,倒是故意有力,日子過得有趣而又絕望。
鏡中的人,眉毛被畫的又黑又粗,濃的剝奪了其他五官的存在感,人一眼看疇昔,眼裡就隻剩眉毛了。
“殿下會描眉嗎?”儀瑄擇了一隻螺子黛出來,笑盈盈問。
儀瑄笑笑,“她故意了。你先下去,這裡雙兒奉侍就夠了。”
她錯了,她不該讓趙臻這個粗人來乾這麼詳確的活的。
趙臻抱手想了一想,說:“不太會。但左不過是將眉毛拉的苗條些。你讓我嚐嚐。”
儀瑄用筷子指了指那道炸春筍,說:“這道菜叫‘金煮玉’,是宋人想出來的玩意兒,名字好聽,味道也好。”
本來是鬨著玩。雙兒放心了,從速溜出去。
她若頂著這個眉毛,不消半天,全部王府都會把這事兒當笑話傳。
趙臻提慣了刀劍的手此時握著眉黛,謹慎沿著儀瑄的眉毛勾畫,皺著眉頭,屏著呼吸,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儀瑄普通都畫彎彎的柳葉眉,她的眉毛的形狀極好,隻是略淡了些。
儀瑄搖了點頭。那三位側妃遠在西北,她也不必太糾結。
趙臻被她一噎,忙又解釋道:“這是你胡亂猜的,我還真冇這個意義。至於茶甌香篆——,她們是母妃的貼身婢女,我天然不會虐待了她們。”
屋內,王爺和王妃並肩坐在床沿。王妃還在睡眼惺忪的揉眼睛,小手被王爺攥在手內心,悄悄揉搓著。王爺低下頭和王妃咬耳朵,王妃羞的打了他一下,然後整小我鑽進王爺的懷裡。
王妃生的嬌小,王爺倒是蜂腰削背,的確像是香香軟軟的小白兔入了狼窩!
“他那裡是妙人?很多方劑都是我從書上抄了來,讓他照著做的。他那裡能曉得這些?”
“不是每個女人都喜好寶石頭麵的。”儀瑄道。
“好了。”趙臻長歎口氣,指著鏡子道:“你看看,如何樣?”
儀瑄抿嘴而笑,悄悄飛了趙臻一個眼風,回身入了淨房。等出來的時候,被褥已經換了新的,緙絲料子,嬰戲蓮的圖樣兒,對窗的方桌上,擺了一尊送子觀音,供著些時髦蔬果。窗台上放著雨過天青的玉壺春瓶,瓶裡斜插兩枝海棠。
儀瑄穿好鞋子下床,走了幾步又轉頭看著趙臻,說:“殿下還記得昨晚承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