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萱洗了手,見剁好的茭瓜餡已經又排泄水來,便捏成團用力攥兩下,將雞蛋倒出來,加上油鹽調味。
躺在床上,又聽到蕭礪在院子裡洗衣服的“嘩嘩”聲,一時內心不知是甚麼滋味。
白花是楊萱本身做的,做成梅花狀,小小的兩朵,插在烏黑的發間,有種遺世而獨立的滋味。
是家中有女人跟孩子獨占的混亂。
柔情好似潮流, 一浪推著一浪,綿綿不斷地湧出來。
楊萱立即回過甚,直視著他,“我那裡心虛了?”
蕭礪“嗯”一聲,“順道去了趟田莊,薛獵戶帶我去山上墳場瞧了眼,這兩天他找人清一清周邊雜草,把墳挖出來。我跟他商定好了,十七那天下葬,這邊雇三輛板車拉到莊上,耕戶們會抬出來……等那天,讓阿桂也跟著去,你一個女人家,有些場合不便出麵。實在,我感覺你不該瞞著阿桂,他是男人,遲早得頂起流派來。”
蕭礪迎著她的目光,笑意一點一點加深,冇再戳穿她,倒是輕聲道:“今後我如果返來得遲,你們先吃了飯歇著,不必給我留門,我能進得來。”
心念電轉之間,蕭礪如同醍醐灌頂,俄然明白了甚麼,蹲在灶前,側轉了頭問楊萱,“你是不是等得急了?你擔憂我了?”
再問一遍,“那是產生甚麼事了?你跟我說。”
楊萱想逃離,可又不甚甘心,她喜好見到他,哪怕是……被他惹得活力。
楊萱長長歎口氣。
“我跟他說,”蕭礪擀完手中麪皮,等楊萱將餃子包完了,連麵板帶蓋簾一道搬到廚房,又抱了柴禾出去生火,“就算他現在不懂,來歲開春就五歲,也該明白事理了……你不能老是嬌縱著他。”
想到將來的景象,楊萱表情俄然就降落起來……
論起年事,他也該立室立業。
去田莊商定墳地該是她分內的事兒,卻又勞動蕭礪跑了大半天,並且本身還負氣使性子。
盤子上方水汽氤氳,暖和得令人想墮淚。
她想去,但不能撇下楊桂。楊桂夏季輕易咳嗽,不能受冷受凍,而大同那邊又不比京都,郎中和醫館都不便利。
說著話,手上行動涓滴不斷,圓圓的麪皮攤在掌心,加上餡料,兩手用力一攥再捏一下,餃子包好了,順手擺在蓋簾上,整整齊齊排成一排。
他再喚一聲, “萱萱”。
兩人相向而坐。
隔著水汽,便是蕭礪幽深的雙眸,閃亮得仿似天上的星子。
蕭礪不信,她板起臉肝火沖沖的模樣,他怎能夠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