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範誠答覆，楊桂已經熱切地指著畫紙道：“姐，鴨子另有雞。”

楊桂是男孩子不怕，楊萱倒是個嬌滴滴的小女人，整小我曬得黑了一圈。

正說著話，就聽外頭傳來楊桂鎮靜的呼喊聲，“鴨子，鴨子。”

春桃道：“明天早晨多熏點艾草，屋子裡也熏一熏……田莊蚊子就是多，明天就在河邊那會兒工夫，我身上被咬了好幾處。”

楊萱心頭頓時升起濃厚的慚愧，幾近不敢與他對視，定定神，出門走到樹蔭下，笑著問道：“三哥在畫甚麼？”

這半個月楊萱可冇閒著，要麼帶著楊桂到田間地頭看人蒔弄莊稼，要麼就在廚房裡跟姚蘭一道籌辦飯菜。

一副哄小孩子的架式。

楊修文悄悄握住她的手，“是，”隨即又彌補，“剛纔有聖旨過來，寧夏那邊折了兩個將領。”

楊萱怔怔站了半晌，這才伸手將窗扇合上。

範誠緩慢地發覺到楊萱的目光，側頭笑道：“二女人。”雙眼亮晶晶的，眸光裡有不加粉飾的歡樂。

楊修文笑著答覆：“是戶部募集的，但一起押運倒是兵部接的手，查來查去仍脫不過……斬首示眾的是兩人，另有幾個也遭到連累，現在聖上又派人清查其他處所的糧倉，確保我萬晉軍士務必吃上精米細糧。”

楊萱笑笑，腮旁酒渦隨之一跳，“不消急，來歲才用呢，彆擔擱三哥讀書。”

辛氏甚感欣喜，感覺帶著兩個孩子來田莊是再精確不過，隻是看著兩人烏黑的肌膚又覺憂愁。

既是如此，他更不該多加擔擱，免得被人瞧見扳連她的名聲。

範誠忙不迭點頭，“好好。”

蕭礪頓住，“另有事兒？”

楊萱上床掩好帳簾，一點一點回想著剛纔景象，心中歡樂一陣悵惘一陣，不曉得過了多久，終究沉甜睡去。

春桃一邊服侍她穿衣，一邊道：“女人真是好睡，太太都問過好幾次了。”

辛氏與榮有焉。

楊萱扯著他不放, 輕聲問道：“大人可曉得京衛有個叫周路的，之前在大同當差。”

清楚她們兩個都是大大的杏仁眼，可她的眼為甚麼卻暗淡無光，半點光彩都冇有？

楊萱此時的膚色相較她還要黑上一分，卻還是那麼標緻，一雙眼睛像是浸過水的黑曜石，亮得驚人。

而措置的聖旨便一道道從西郊發送過來。

楊修文解釋道：“是貪墨軍糧，客歲在平原地區征收的上好的精白米，可發到兵士手上倒是摻了沙子的陳米……足足十萬石糧食，合算起來數千兩銀子，不殺不敷以布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