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畫上的血漬固然已經變得暗紅,可看上去仍很新奇,絕對超不過三日。
楊萱駭怪地問:“那隻大狗死了?”
前來議事的耕戶有五人,看到楊萱在,並不太驚奇,俱都恭敬地號召聲“二女人。”
宿世楊萱住進田莊的時候,桃花已經是十二三歲的大女人,做得一手好女紅,她的針線活兒就是跟靜姑姑學的。
薛侄子“切”一聲,“我二叔把狗看得比命根子都首要,連毛皮都不捨得剝,還捨得吃肉?天不亮他就扛到山上埋了……這會兒在家裡吧嗒吧嗒掉眼淚呢,要不店主有活計,我二叔能不來?”
屋裡人都笑起來,“店主免了本年的租子,就是不種高粱也短不了你的酒。”
薛獵戶考慮半晌,叫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先把禮數做到,如果彆人再不見機,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們姓薛的冇有孬種。”
夢裡始終有淡淡的血腥味摻雜著苦澀的三七粉的味道,在鼻端繚繞。
正說著話,見桃花謹慎翼翼地托著隻湯碗往這邊走,春桃從速迎出去,“我來吧,把穩摔了。你娘也真是,就讓你端著來?”
那人笑道:“埋哪兒了,我待會去刨出來,白可惜那麼多肉。”
“不是,”桃花搖點頭,“靜姑姑住在吳家村,離田莊十裡地,她跟方婆婆做了絹花就拿到集市上賣,還賣手帕跟荷包。”
春桃笑道:“女人是想找出來給桃花?先前那些棉布的多數拆洗做袼褙了,有些綢布的做了鞋麵。留下的都是雲錦素緞等好料子,她們在田莊怕是不便利穿。”
楊萱嗯一聲,嘟著嘴道:“淩晨起得晚,如果歇了晌覺,夜裡又睡不著了。爹爹在乾甚麼?”
楊萱捂住胸口,長長喘一口氣,“你要嚇死人。”
楊萱頓覺毛骨悚然,偷偷側過身, 倒是春桃,不知何時站在了廡廊下,衣衫非常整齊。
可楊修文就不必然了,文人學士最愛觀賞書畫。
春桃見桃花束髮的布帶已經舊了,翻開楊萱妝盒翻了翻,抖出一條湖藍色綢帶來,“我記得女人有兩根如許的,還想給桃花繫上,如何隻剩一根了?”
楊萱想一想,道:“歸去找找吧,有合適的就送過來,收著也白收著,放久了布料都舊了。先前我娘找出來一匹雪影青的綢布看著就發黃。”
這時,薛獵戶道:“店主仁義,我們也不能不承店主的情。昨兒夜裡的事情大師都清楚,要不是店主攔著,他們還想動刀動槍。孃的,我們莊上近百口兒人,怕他們個球?如果然脫手,老子就陪他們練練……種地我不懂,我說說我懂的。這三十兩銀子我不要,想到鎮上打幾把刀槍,夏季閒散的時候,各家出個青壯勞力湊在一塊練練。平常能夠進山辦理兔子野雞開開葷,如果再有明天那事兒,我們莊上也不是任人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