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前,父親楊修文大發雷霆,劈手給了她一個嘴巴子,罰她到內裡跪著,再不準她進書房。
但是誰又規定申正不能發暍?
楊芷忙道:“不敢再有下次,還請母親在父親麵前代為說項。”
楊萱緊跟著搖搖辛氏的胳膊,轉換了話題,“待會兒範先生來了,順道請他看看娘肚子裡的是弟弟還是mm。”
楊萱正考慮,麵前突地一暗,多了道身影。
楊萱冷靜地跪在廊前的青石板上。
可這話卻不能說出口,隻嘟了嘴,嬌聲道:“娘,我不想喝苦藥。”
楊萱毫不躊躇地歪了身子,軟軟地往地下倒去。
辛氏生下楊萱後,足足八年冇有過身孕,不成想竟然能再度懷上,歡樂之餘,身上的病立即好了,較之平常更顯精力。
提起孩子,辛氏唇角綻出由衷的笑意,手不由自主地撫向腹部,“現在哪能看得出來,起碼還得過兩個月才行。”
壓抑不住的哭聲透過糊窗的綃紗傳到外頭。
楊修文倉促抱著楊萱進屋,謹慎將她放到羅漢榻上,伸手掐上她的人中穴。
喚了兩聲冇聽到有人應,這纔想啟事為楊萱肇事,小廝鬆蘿蒙受池魚之災,剛捱了十大板,想必現下正在直房上藥。
“你另有臉提孩子?”辛氏淚水流得越焦炙,“肚子裡這個還冇生出來,你尚且曉得顧忌,萱兒頂著大太陽在外頭跪了這些時候,你竟是忍心?莫非萱兒不是你的孩子?”
特彆還是這麼個大熱天。
楊芷含著淚水語無倫次隧道:“我傳聞mm受罰,就過來看看,誰曉得纔剛跪下,mm就搖搖擺晃地倒下了。爹爹,mm不會有事吧?”
宿世她在菩薩像前誦經,一跪就是個把時候,早已經風俗了。隻是現在才八歲,身子骨尚嫩,兼之是跪在青石板上,硌得膝蓋疼。
暈倒了?
辛氏已猜出她八成是裝的,冇好氣地說:“闖這麼大禍,就該好生揍你一頓長長記性,今後還敢不敢了?”
信是白鶴書院的山長辛歸舟所寫。
剛進門便看到楊萱肥大的身材筆挺地跪在那邊,膝蓋底下連個蒲團都冇有。
楊修文出門找人,楊萱長長舒口氣,衝辛氏眨眨眼,“娘——”
辛氏衣帶不解地守在床邊,險險才從閻王手裡把人搶返來。
婆家容不了她,她隻好撇下孩子住到陪嫁的小田莊裡。
楊修文站起家子,籌算再去喚人。
這麼熱的天,就是坐在放著冰盆的屋裡不轉動,都蹭蹭往外冒汗,何況是跪在外頭的太陽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