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口就是兩瓶。

範直俯身撿起摺子，大略過下目，仍舊擺在案頭，賠笑道：“殿下不必在乎這很多，就當是蒼蠅嗡嗡亂叫。”

話出口, 更覺委曲, 膝蓋好似也比先前疼了。

周太醫並不客氣，拿絲帕搭在楊萱腕間，找準脈息，中指定關，食指定寸，考慮半晌，凝重道：“女人體內濕氣頗重，之前可曾有過虛虧？”

文竹忙整整衣衫，將門翻開一條縫，見門口三個全然陌生的男人, 遂警戒地問：“找誰？”

“蒼蠅不咬人倒是煩人得很，”太子擱動手中硃筆，仰身斜靠在椅背上，“楊女人腿如何樣？”

楊萱接過藥膏，探頭瞧見藥箱裡瓶瓶罐罐裝得滿滿鐺鐺，情知都是好藥，遂道：“先生能不能給我些止血清淤的藥粉，萬一哪天真傷得重，就不費事先生了。”

話音剛落，隻聽外頭有人拍門。

周太醫忙道：“或許有濕氣入體，還得看看脈息。”

周太醫給的膏脂極管用，抹在膝頭清冷怡人，另有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非常好聞。

範直笑笑，“並無大礙，將養三五日就好了。孫先生留了幾貼藥膏，周太醫說體內有濕氣，開了個祛濕的方劑……去的時候正在家裡哭，哭得淚人似的，看完病後就歡暢了，死磨硬纏非跟孫先生討要了一瓶止血清淤的藥粉，奴婢猜想十有八~九是討給蕭礪。”

正房三間和東西配房都糊著綃紗，窗欞的木頭固然舊，擦得卻很潔淨。

楊萱道：“我自幼身材不太好，八歲那年落過水，厥後請先生診過幾次脈，都說氣血淤塞不通，可平常並無非常之處，也就冇有服藥。”

孫仲義掃一眼楊萱兩邊膝頭，“另有哪兒？”

楊萱抽泣聲, “太子殿下召見，一向跪著回話，冇讓起來。”

周太醫將脈相跟孫仲義說了說，“不如如許，先生治本，我開個祛濕清寒的方劑，雙管齊下，彆落下症候。”

楊萱站在床邊，兩眼紅腫，腮邊淚痕猶存，見幾人出去，略略欠身，“見過公公。”

程峪立即覺悟到贏利的機遇來了，也不假彆人之手，騎著毛驢往周遭筆墨鋪子轉悠一圈，挑出最貴的幾樣買了一大袋子送到醉墨齋，與羅進商討半天，定下代價。

範直盤算主張，翌日出宮時，奉告程峪多籌辦一些上好紙筆。

一個宮裡不起眼的寺人，連錦衣衛小小總旗的行跡都曉得，說出來怕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