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長陵把王羨的杯裡添滿了水才收了手，小水壺放回原處去，見王羨左顧右盼就是不去碰茶杯，他咂舌兩聲，端起那水杯，徑直遞到了王羨麵前去。

那都是家中犯了事兒，被朝廷放逐的女眷，出身不俗，教養不俗，調教起來更順手，也更輕易討了客人們的歡心。

這世上萬一之事原太多，都是說不準的。

柳琬之那樣的女郎，這個名字，於她而言，更多的是熱誠。

實在過後他也留意探聽過，隻是冇敢深查，畢竟當時候他已經曉得，花想樓實則是涼州秦王的財產，真動了不竄改的人，冇甚麼好處。

於琅不是冇思疑過，如眉就是如許的出身，隻是冇有再持續清查，反恰是秦王弄返來的人，就算真的出了事，他前頭也另有個秦王頂著。

於琅成心摸索，崔長陵偶然坦白，花想樓的奧妙，公然已經不是奧妙了。

“我……我不是……”於琅高低牙齒顫抖，一說話便會碰在一起，幾近連一句完整的話，也再說不出來了。

不過花想樓裡的小娘子，大多都是顛末端經心調教的，那些小娘子們，幾近都是從很小的時候，就被秦王殿下養了起來，和外頭平常樓子的鶯鶯燕燕分歧，此中更有些疇前出身不俗的女郎們，家道中落，又或是彆的甚麼原因。

他不敢直視王羨，這位小郎君端的一身樸重，正氣凜然的模樣，令他慚愧不已。

“我覺得你不是乾才，纔會得蕭佛之重用的。”崔長陵說這話時無不絕望，也偶然再與他繞彎子，“她是河東柳氏女，家中行六，原名琬之。於琅，你現在總應當明白，她為甚麼會冒死進你的書房，從你的暗格中，偷出那些手劄了吧？”

於琅慌了。

於琅下認識的吞了口口水：“我是從花想樓把她贖出來的……”

小的時候她在王逸之麵前脫口而出，被罰著閉門思過了三天，厥後長了記性，就再也不敢說，冇想到本日還派上用處了。

“這世上本來民氣險惡，有些人衣冠禽獸，有些人則是禽獸不如。”王羨長了這麼大，好歹也算讀著聖賢書長起來的，縱使是幼時惡劣，那些粗鄙的話語也冇學上幾句，她目下說的這幾句，還是當初跟著王述之出去聽戲，又從話本子上學來的。

“我不曉得。”於琅膽量小，此時提及話來，聲音裡都打著顫的。

“誰？”於琅一時覺得本身聽錯了，“令君是說，河東柳氏？八年前夥同廢王與琅琊王氏，屯兵自重，企圖謀反的，河東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