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轉頭,正瞧見韓氏麵色安靜的說著甚麼,程瑤肅手而立,神情恭敬,連連點頭。
可二姐肌膚得空,麗質天成,有“淨水出芙蓉”的本錢,而大多數少女,臉上肌膚總會或多或少有些瑕疵,不然以高價著稱的“巧天成”水粉鋪子,就不會專為少女推出這一款香粉了。
桂媽媽內心滑過這個動機,眼瞧著描述狼狽的程微,不知怎的就生了幾分憐憫,一邊扶著她往前走,一邊回想起形成這母女二人乾係冷酷的啟事來。
程微疼得睜不開眼,悄悄點了點頭。
是以,她實在難以設想,大舅母說了甚麼話,能讓母親氣惱成這個模樣。
“母親?”程微眼睛微微睜大,明顯冇想到母親的大怒,和她本日妝容有關。
她的大姐姐是太子妃,二哥拜名流顧先生為師,文武雙全,頗受恩師看重。
她終究忍不住頂撞:“我冇有不要臉麵,母親您忘了,那日是花朝節啊,母親您當年,不也是在花朝節上看中了父親麼――”
話未說完,一個清脆的耳光就落在了她臉頰上,把滿屋子人都打愣了,也包含程微。
婦人抓起手邊高幾上的茶杯,就擲了過來。
看著程微茫然的神采,韓氏再也節製不住情感,扯著她的手腕對著鏡子指導:“孽障,你塗脂抹粉,是想著再膠葛你大表哥嗎?就算你不要臉麵,我這當母親的還要呢,從速給我洗了去!”
韓氏手微微一頓。
她這個年紀,當然有那不愛擦脂粉的,比如二姐。
程微活了十三載,把這些前提擺出來想,都冇想明白,而在以往,她更是從未想過的。
韓氏不自發停下,程瑤忙趁機討情道:“是呀,母親,等會兒我們還要去國公府呢,如果外祖母見了三妹這模樣,定會擔憂的。”
“你小小年紀,哪來那麼多心機,生日宴上就敢腆著臉和你大表哥胡說了!你知不曉得厥後你大舅母見我,盤曲委宛和我說的那些話?那一個個字,就如一個個清脆的耳光往我臉上甩!”
十三歲的小女人,如同稚嫩的小荷才露了一角,可就是這個麵龐還未褪去青澀的小女人,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茶杯,另有母親的大怒,卻顯得格外安靜。
顛末門檻,桂媽媽口中道:“三女人,您謹慎腳下。”
婦人已是從美人榻上起了身,臉上陰雲密佈,幾步逼近了程微,胸脯的起伏顯現了她死力壓抑的情感:“程微,你還問如何了?”
白底紅梅的瓷杯在程微腳邊跌了個粉碎,茶水打濕了她的裙角,素裙染上茶漬,格外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