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馮含枝眼裡，她祖父的確是死在房卿九手裡，但她並不感覺房卿九跟即位前或者即位後做的統統滿是錯的。

常常想到此事，就恨不得把死去的房卿九從棺材裡撈出來，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次。

房卿九展開眼，對上的，是一雙狹長通俗的眼，眼眶裡閃現出的，是容淵和順似水的目光。

那一劍，她冇有殺心。

如此，又給馮天真的軍隊多了一些光陰療攝生息。

馮天真卻冇有當即表態，他抬眸望著晴空，看著一群白鷺飛過：“mm，你出世晚，並未見過當年的環境，也並不清楚，祖父得知房卿九造反時眼中的稱心。”

馮燊非常介懷這事兒，介懷了半輩子。

馮老將軍卻抱著必死之心，甘心死在清世之下。

馮家有家訓，毫不成做叛國之事。

馮天真也不避諱許思忡，到底也是在一起經曆過生存亡死的戰友。再說大延朝早就亡國了，薑延固然是大延朝的皇子，但從他即位到現在，他始終冇有變動國號。

許思忡上前，站在一側：“我本覺得，以將軍府跟女帝之間的仇恨，馮公子跟馮蜜斯在提到房卿九時，是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的。現在看來，竟然是我想錯了。”

可彆欺侮人家了。

忠一字說來輕易，倒是馮家世世代代拿性命謄寫出來的。

馮天真也聽到了兵士們的群情，一樣嗤之以鼻：“長孫月驪若非身邊有王牤在，憑她的腦筋手腕，如何能夠成為北陵國天子？就她，還想跟房卿九比肩？”

而馮老將軍的音容笑容，也一幕幕展現在她的夢裡。

他說：阿九，既然你一起在滅亡邊沿掙紮返來，已經撐到了現在，那就不要因為任何啟事畏縮。你記著，徒弟不是你殺的，而是被大延朝的君主絕望所殺。

畢竟在太淵國，若冇有房卿九開設女學，女子如何能夠光亮正大的讀書習武？

馮含枝扭頭看他：“你冇想錯，我若碰到房卿九，碰到殺了我祖父的禍首禍首，毫不部下包涵！”

馮含枝：“……”

馮老將軍是大延朝的大將軍，身上揹負的，除了家屬的任務，另有為大延朝儘忠職守的任務。

賞識房卿九的手腕腦筋是一回事，家屬之仇，不共戴天，又是另一回事。

馮天真感喟一聲：“因為人活著，肩膀上都有需求揹負的任務。”

就比如她現在身在疆場，為太淵國保護江山國土，站在她的態度，她這麼做是再精確不過的。但是那些死在她手底下的敵方將士，也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