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訕訕的笑一笑，感覺臉部線條生硬的，連拉扯嘴角的行動都做不天然了。

七月十八那天早晨，姨娘再次接到了來信。姨娘動了胎氣，那天乾旱了半年不足的翼州城終究迎來了新年以來的第一場雨。大雨連下三天三夜不休，姨娘卻在折騰了兩日兩夜生下一名死胎後，雪崩而亡。

幼年的影象裡，姨娘手中老是捧著一本書，坐在開滿了寶石紅花朵的木棉花樹下，細細的翻看。清風拂來，將她身上的素淨衣裙吹拂的衣袂翩躚，那妖紅似火的木棉花瓣洋洋灑灑的從枝頭迴旋飄落，好似天女散花普通，落在她的發上，衣裙上，她捧著書的纖纖玉手上，那場景夢幻的好似隻存在於設想中普通。

池小巧的身軀卻還是節製不住的顫栗，那種湖水漫過鼻腔，身子節製不住的往下沉的感受，那種逼真的堵塞感，那種無助有力的好似被人從天國揣進了天國的感受，夢中的統統都不是假的，那是真的，都是“她”切身經曆過的……

“嘖，”池小巧看一眼昏黃的銅鏡中映照出來的，麵有膿瘡的少女，固然早就做好了內心籌辦現在的狀況不如何悲觀，卻也不由節製不住的嘴角抽搐了幾下，低喃一聲，“真醜。”的確太超出凡人的接受才氣了，下限都被突破了！！！

此次哭笑不得的換成了碧月。從池小巧手中抽出了銅鏡放回打扮台後，碧月還不忘不附和的說一句，“女人纔不醜，女人隻是病了，過不了兩天就會好……”的。

碧月吧嗒著眼淚要哭死了，卻隻見自家女人仍舊事不關己的，輕哼著去萬安寺之前，跟府裡七女人學來的曲兒，“海棠有力貪春睡，美人嬌醒日日遲……”

“過不了兩天就會死的。”池小巧漫不經心的搶過了碧月的話，又無所謂的彌補一句，“如果找不到此中一名藥草的話。”

這丫頭，池小巧哭笑不得。

薑媽媽到底是被池小巧勸說了歸去，池小巧卻再也不敢睡，驚駭再將剛纔阿誰夢持續下去。

“不！”池小巧尖叫一聲大汗淋漓的從睡夢中驚醒過來。薑媽媽握著她的手，不斷的安撫她顫抖個不斷的小身子，“女人不怕，女人不怕，你方纔是做了惡夢，那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女人不怕，薑媽媽一向陪著你呢。”

她在大雨中哭喊著要孃親，夜色那麼深沉，閃著電光的悶雷劃破天涯，好似死神手固執泛著霍霍寒光的鐮刀，在機器的收割著性命。

姨娘喜好笑，她人長得美，一笑起來就讓人感覺好似全部天空都亮堂了起來。姨娘還喜好讀書，她一年中鮮少有踏出寒霄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