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坐直身子,道:“請出去罷。”月梅打起簾子,向小丫頭道:“女人叫請呢。”孫姨娘雖原是這院子裡出去的。現在出去,倒是一點端方也不錯。黛玉原想她是個懷舊情的實在人。也曾要免了她這很多禮去。隻她本身說:“縱是女人不在乎這些,這府裡其彆人的眼睛倒是都看著的。女人年紀還輕,我隻要多重著女人,幫扶著女人的,斷不能帶頭錯了端方,給那些子小人有機遇埋淘了女人去。”黛玉見她說得在理,倒也就罷了。
“女人……”春柳喚了一聲,見黛玉抬眉看她,她略停了停,低聲道:“原是這麼回事:月梅與我,見女人如此操心淘神的,想要將那幅字快點裱起來,就想為女人分點憂……今個兒一早,我們托了一名識貨的賬房先生,往揚州城裡最大、最好的書齋――芝蘭軒*1裡去,買了些他們家教員傅製的漿糊。……女人看看能夠用。若入不了眼,我們家本身也做得,隻是慢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