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城是邊疆,風景在邊城當中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以是節日的時候,總會有外埠的貴族公子或者風騷名流來到初城,玩耍一番。本年的端陽也不例外,早幾天,就有多量的旅客湧進了初城。
不止是華初,四周的人,看到她這般暴躁的行動,也傻住了。被打中的年青公子,捂著嘴角的血,顫抖了雙手。他本就是嬌生慣養的人,現在被一不熟諳的陌生女孩如此對待,天然是紅了眼。
屋簷下的來人將手裡的韁繩搭在馬背上,聞言踏上了台階。因著這細雨綿綿的天,店裡顯得有些暗淡。來人進了屋子,將大氅的帽子翻開,伴計纔看看到她的麵孔。
“老闆,但是思鄉了?”心機矯捷的伴計轉念一想,便曉得老闆為何如此作態了。
這個處所,在明天燒了一場大火。
那一天,經常一身軍人服的原玳,換上了母親命人給她新做的長裙,終究有了一點少女的模樣。隻她一貫蹦蹦跳跳風俗了,弄得華初跟在她身後,被她牽動手隻點頭說道,就算換了女裝也還是像個小子。
故而,端陽那一日,走在街頭的人裡就有很多的外埠人。大楚多風騷之士,美景美人,皆是所求。原玳配著華初在一個小攤前挑著小飾品,彼時華初想要在原玳頭上簪花,原玳不肯,彆彆扭扭的躲閃。
“……”男人的神采一刹時生硬,但很快規複過來,“如此……那敢問女人芳名。”他偏了腦袋,看向一旁比原玳高上半個腦袋的華初。
“不過就是個小不點罷了,二哥不要怕,不然可娶不了美嬌娘回家啊!”有位公子搖著摺扇,神情非常輕浮。
天微微亮,鉛色的窗外一抹豔紅探入視窗。原玳躺在床上,盯著那抹素淨的紅,再一次浸入舊事當中。
毛毛的細雨將她大氅打濕,上麵的絨毛沾滿了藐小的水珠。岸邊的風很大,時不時將她大氅的帽子吹開,也拂開她長長的額發,暴露被擋住的那一雙通俗的眼。似是在風雨裡站了好久,久到隻知拄著長刀支撐身材其他的一無所覺。
聽到這裡的時候,原玳的神情終究變了。在大楚,男女身份是對等的,可互稱對方公子,小娘子這等稱呼,是男人喚青樓女子或者教坊紅倌纔有的稱呼。原玳固然年紀尚小,這等事還是曉得的。
“故裡啊,畢竟是餬口了大半輩子的處所。”老闆搖了點頭歎了一口氣,攏著袖子回身進了店鋪裡翻開門簾去了內院。“將堆棧裡的乾貨都擺出來吧,不然可真要發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