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抽屜。”薑醒指給他看。

廣大的外套裹在身上，令她看上去很肥胖。

薑醒俄然問：“昨晚甚麼時候走的。”

陳恕看到她腿上傷不輕，膝蓋還破了皮。她的神采還是慘白的。

已經是新的一天。

這個“一會”有多久，薑醒不曉得。她醒來時，天已經大亮，屋裡冇有陳恕。他應是在她睡著後分開的。

陳恕臉一滯，點頭，“冇有。”

“返來了？”她昂首望著他。

車一起前行，薑醒倚著窗，冇再開口。

她抿緊了唇，視野落在陳恕矗立的鼻尖，往下，是兩片唇瓣，再下移，便看到他繁忙的手掌。

薑醒一向看著他，目光筆挺，毫不避諱，這令他嚴峻，他已發覺到心跳異於平常。

隔了一會，薑醒俄然喊：“陳恕。”

“為甚麼給我做早餐？”她又問。

陳恕低聲問：“能走麼。”

薑醒驀地回神。

陳恕不放心，但薑醒對峙不去，他隻好請同事送他們回豫河路。

陳恕怔了一秒，轉過身。

他的視野下移，發明她兩隻手仍緊緊攥著，彷彿仍未從方纔的處境裡出來。

陳恕找了找，找出一個小瓶子，確切標有“活血化瘀”的感化。他立即拿過來。

她的狀況實在有些糟糕，神采慘白得可駭，被打的那半邊微微腫起，唇瓣幾無赤色。

薑醒說：“被打了。”

“那關你甚麼事？”

*

陳恕在床頭櫃上坐下，看她敷臉。

約莫是對薑醒感到慚愧，孫瑜返來後再也冇提這事，隻是體貼薑醒的傷。

“是我朋友。”陳恕緩慢說了一句，倉猝去看薑醒。

冇推測她提這個，陳恕略怔，“冇有。”他隻看到前麵那一點，她被人從地上扶起，衣服破掉大塊，臉上腿上都是傷。他疇當年聽到中間人在說“小三”甚麼的，但他並冇有弄清楚。

他在扣問她的定見。

陳恕隻得點頭，快步去小陽台取下晾曬的衣物，一件紅色家居裙，深藍色文胸和同色內褲，另有一件紅色大毛巾。

薑醒成了傷患，一整天歇在樓上。稿子趕完了，她無所事事，傍晚時瘸著腿走到前麵小露台看夕照，一向到入夜。

陳恕托著她手肘穩穩扶住，感遭到她彷彿在顫栗。

薑醒好久冇說話，兩人沉默地對視，誰也冇有移開眼。

昨晚的統統分毫不留，唯有疼痛提示她毫不是夢境。

陳恕當真抹完了傷處，邊往外走邊說：“我下去弄點冰塊，臉上的傷要敷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