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
燕疏說,“但是季父,你太偏疼我和清河了。明泓他……”
接著,他收回了一聲嗤笑。
又說眼下天子昏倒不醒,外戚轟然垮台,太子尚未即位,朝廷全部已儘在丞相把握。
呂付一愣,他低下頭,自嘲地看著鮮血淋漓的腿,移開目光後,幽幽道:“你見過大雁北歸南遷嗎?”
“我曉得了。”燕疏冇有辯駁,乃至還漸漸點了點頭,問:“你另有甚麼遺言?”
冇甚麼,也就是紀桓那手行雲流水的行楷,隔迢迢山川而來的一紙薄信,白紙黑字寫,即使此生你我兩兩相負,惟願各自長存一絲初心,不忘來路……
“大燕氣運已儘,顛覆也不過是幾年的事,他會一統全部塞外和中原,建立一個前所未有的大帝國。”呂付道,“匈奴和中原已經足足鬥了兩百年,匈奴早已學會了中原的那一套。早在十年前我就曉得,他的武功武功不但在匈奴當中無人可匹,就算放到中原,也是萬裡無1、鳳毛麟角。匈奴遲早是他的,中原也不例外……哈哈,小子,本日你擒住了我,可你要如何對抗大誌勃勃的人傑霍紮?我不想讓匈奴人給我報仇,你如果放了我,大燕的兵馬大元帥這條殘命,怕還能換幾座城池。”
“我冇有這麼想。”
馬車在車廂的沈默中放慢速率,走了一個時候,終究停在了宮門外。燕疏隨紀勖下車時,天氣已經轉亮,雲層交疊,有些陰沉。看管宮門的侍衛上來向紀勖稟告:“丞相,清河公主小半個時候前到了,已進宮。”
隻見幾個太醫已被趕出了禦書房,在外頭候著,議論著複生丹的奇異。太病院院首陳太醫見到紀勖,立即道:“丞相大人,您總算來了!皇上樸重人尋你,要你親身來擬詔呢!”
呂付嗬笑,不知想到了誰,聲音忽而轉入呢喃,“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他如果曉得我的死訊,定會很歡暢罷。”說完,這個偉岸高大的男人唇角含笑,竟然已是悄悄合上了眼睛,彷彿能夠很安閒的就死了。
最驚駭的是,一旦登上了阿誰位子,就再也冇有轉頭的路。
徹夜冇甚麼月色,北風凜冽如刀,怕是將有一場冬雨。
“東風不度雁門關,連大雁都明白,雁門關以北就是不該去的處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