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龐大的酒罈中的酒水漸漸減少。

“父王掘地三尺，幾近殺了當時統統的可疑之人，板上釘釘，逼供出了實話。”燕霖嘲笑，如毒.蛇吐信，“呂氏這個仇，就算燕疏不報，天然另有我來完成。”

燕霖衝燕然眨眨眼睛。

“小然兒，天子這個位子嘛。”燕霖拖長了腔調，“我也中意你。”

這個他天然是燕疏，當初歐陽青雲前去江南道刺探動靜，還特地帶了一罈返來。

隻要登上了皇位，天下纔沒有你得不到的東西……

見到兩人，他美滋滋招手：“快來快來！這陳釀不得了！”

歐陽青雲給何八倒酒：“公公看上去不高興啊，小公主生機了？哈哈，女人嘛，就是如許的，何況又是高貴的絕色美人！哎，你脾氣好，擔待點……”

燕然心中一凜。

紀桓和何八便各自搬了一條椅子，坐下。

母妃泉下有知，但願能明白，太多事情不在他的把握當中。燕霖漸漸地想，但是這不代表，他就要聽任燕疏持續下去……他決不能。

燕然眼裡終究看到了燕霖。

“他之前，半點都不肯傷我……”

江紜為了醫治瘟疫患者，不顧令媛之軀，好幾餐都是在宮外用的，身邊天然環繞了很多費事百姓。她對於那些不幸人又哪有防備，呂氏的人混在此中，便有了可趁之機。

燕然呆呆望著那扇門。

燕然平生第一次嚐到了刀子捅進心口的滋味，還是微微仰著頭，紀桓比她高出半個頭，她風俗了，老是會站在最合適的角度，希冀紀桓暖和寵嬖的目光能將她裹入此中。

是她在這個天下上，最親的人。

燕然眼下心中又是另一種痛苦，不忍道：“這，可有證據？”

他背後恰是呂氏名下的一家酒樓，一個足有半人高，兩人環繞大小的酒罈被百姓砸破了，酒水流了一地。歐陽青雲乾脆請人把破酒罈搬了出來，弄了一張桌一條椅，在街邊用大碗舀壇中的餘酒，縱情對月痛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