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東宮的肩輿來了蘇家,接蘇玉徽前去太子府。
這些光陰,每天早晨她都在做惡夢。
蘇玉徽想到之前傳聞過的坊間一些傳聞,傳聞趙泓煦為了擴建太子府乃至鬨出了性命,隻是因為他身份尊崇被壓了下去。
蘇玉徽應了一聲,素手撥動琴絃,泠泠琴聲自她指尖瀉出,彈的恰是那日在宮宴上奏的阿誰曲子。
昔日在昭國王宮的時候安敏脾氣霸道,因著她喜好那紅色,便不準宮中的人著紅衣。有個新來的舞姬不懂端方,在壽宴上穿了一身紅衣起舞,未曾想到被安敏著人拖下去活活打死了。
而冷香閣中的一景一物,都俱南夷的風情,領她出去的宮女恐怕蘇玉徽不知安敏現在的盛寵普通,笑道:“這冷香閣是殿下怕娘娘想家,特地為娘娘建的。”
淺紫色的襦裙,上麵用紅線繡著紅色的海棠花,她喜好淡色,這件衣裙倒是少有的素淨的色彩。
當日打趣之語未曾想過竟然是一語成讖,昭國國破,江晚奕不知所蹤,安敏竟成了大傾太子的良娣在後宮中翻雲覆雨。
這些年來坊間對於趙泓煦這個太子的評價批駁不一,在皇子中他有才調,但是德行卻不如何好,正也因為如此,徽宗雖一心求仙問道,但卻不敢不顧非議的將大權交到太子的手中。
固然心中微微有些驚奇,但是麵上蘇玉徽冇有任何閃現,屈膝見禮道:“臣女見過娘娘。”
蘇顯性子內斂,是以蘇家府邸修建的是貴而不顯富;但是趙泓煦脾氣張揚,再加上皇後寵嬖這個獨子,太子府更是在原有的根本上擴建了一倍不止,琉璃瓦白玉牆,周邊蒔植著各色的奇花異草,雖是暮冬時分卻有異香撲鼻而來,讓人看得目不暇接,極儘天家繁華。
她眼中驚駭的神采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仇恨與陰冷看著蘇玉徽道:“起來吧。”
站在花廳中的蘇玉徽眉頭挑了挑,看來安敏是真的病了?
這般想著蘇玉徽在宮人的帶路下進了花廳,還未曾出來便聽到內裡一聲清脆裂響,緊接著是奉侍的宮女們叩首請罪的聲音。
“是。”宮人們回聲而下,一時候房間內隻剩下蘇玉徽與安敏兩小我。
汴梁城中,恨她入骨又精通巫蠱之術了,除了蘇玉徽冇有彆的人了!
蘇玉徽出來,卻見輕紗幔帳間安敏靠在軟榻上,那半盞茶的時候約是打扮打扮了一番,換了一身宮裝。
內裡靜了會兒,蘇玉徽在內裡站了大抵半盞茶的工夫,終究聽到內裡的人開口道:“讓她出去吧。”